她不想与他多待,先开了口,“温质子这是要回宫了?我这还有活要干,就不送温质子了。”说完,是与温砚辞擦肩而过,去了院中的小亭子,理着刚摘来的花。
温砚辞本想叫住她,与她多说几句话,但就在她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反正来日方长,他们有的是时间。
……
数日过去,日子临近端午,更离三爷的婚事更近了,明日便是正亲大婚之日。
簪湘跑了好几趟才把大婚要用的喜帕,荷包,络子,双喜结等一堆东西送到了三爷的书霖苑。
“哟,这不是簪湘嘛,一个人来啊?”簪湘刚把最后一篮荷包交给书霖苑的嬷嬷,就见颜檀脸都要翘到天上去的朝她走了过来,“听说你为了绣三爷大婚用的东西,是夜夜挑灯啊,还真是用心呐!我可就比不了咯。”
闻言,簪湘无声的白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转身就要走,却被她一把抓住了胳膊,“簪湘,我不管你绣活如何,这次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为主导,你只是一个打下手的,最好是安分些,别想着分赏赐。”她越说越来劲,手上的力道也加了许多,“若是不想我找你那个好姐妹书织的麻烦,你最好是听我的,到时候赏赐下来,我或许高兴分你几样,否则有你好看的。”
说罢,颜檀不好气的甩开了簪湘的胳膊,大步流星出了书霖苑。
看着颜檀远去的背影,簪湘只是扯唇冷笑了一声,若不是三爷大婚在即,不想旁生事端惹主子不悦,她非得上去好好与颜檀理论一番,实在不行动手也是可以的。
“哟,我们家阿湘这是咋的了?”桑鸢在院子里挂红布,转身拿布时,瞧见簪湘一脸闷闷不乐的进来,是皱了一下眉头问道:“是不是在书霖苑遇到颜檀了?”这个时辰,是按照规定去交东西的,簪湘与颜檀同做绣活,必是碰到一起了。那个颜檀肯定是为难簪湘了,这样想着桑鸢就要从木梯子上下来,安慰簪湘,却是脚下一个没有踩稳滑了下来。
她以为要摔了,本能的想要用武功使自己平稳落地,但脑海中闪过祁司睿的话,便是忍住了,就在要落到地面前一刻,有人稳稳接住了她。
还没有站稳回过神来,一句不太高兴的质问便落入耳中,“爬这么高做什么?”
“挂红布啊。”桑鸢站稳身子,从祁司睿怀里出来,指了指身后挂了一半的红布,“宴嬷嬷一早就过来催了,说是明日就是三爷的大婚了,镜侯府里都要挂满红布,彰显喜庆。”祁司睿这个尊神向来不喜这些大红大绿的东西,老夫人特意嘱咐宴嬷嬷只挑了红布拿过来,多少还是要挂的,毕竟是大婚,又是镜侯府孙子辈中的头一个,是马虎不得的。
桑鸢是想着挂红布嘛,她也可以的,就没有让云衡来帮忙。
祁司睿看了一眼挂了一半的红布,又垂眸睨了一眼小丫头,有些哭笑不得,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就不会让云衡帮你一起挂吗?真是笨死了。”
“我才不笨呢!”桑鸢小脸一歪,递了一块红布给簪湘,“阿湘,帮我一起挂,要快一些。”宴嬷嬷送来的红布很多,大大小小每个角落都要挂上,还有丝绸红缎,够她们忙活的了。
“云衡,帮她们一起弄,我有事。”祁司睿叫来了云衡帮忙,自己则是去了书房。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祁司睿走到书房窗户边,看着窗外梨花园,此时已经挂上了丝绸红缎,一阵风吹过带起那红罗绸缎,与飘落的梨花花瓣缠在一起好不美妙。
偏巧在这时,桑鸢一身红衣,手拿红罗绸缎站在梨花树下,与同伴在梨花雨中嬉戏玩闹,红罗绸缎卷着梨花花瓣从她身旁飘落,透过绸缎可看到她敛着笑容的脸,这一幕甚美,美到了人的心底。
祁司睿看的入了迷,思绪也随着此刻的场景拉回到了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小丫头的场景。
西灵最大的城池灵雪城,漫天大雪,战火硝烟,血流成河,他随父亲出征,用了两个月大胜西灵国,拿下来了灵雪城。
祁司睿一身黑色铠甲,骑着白色马驹,巡视战后战场,漫天大雪扰了视线,却也叫他看见了不远处一抹红。
血流成河的战场,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而那一抹入眸的红与众不同,引了他走了过去。
离那一抹红渐近些,便是看清了那一抹红是一个小女孩。
她穿着一身西灵红色服饰,静静地躺在雪地里,身上落了雪花,他下马靠近,手指放在她的鼻子前探了探鼻息,眸子里多了丝喜悦,还活着。
“丫头?”祁司睿启唇唤了一声,粘了血的手指撩开她脸上的头发,整张脸露出来时,看的祁司睿惊了一下,怎会有生的如此好看之人,简直就是落入凡尘的仙女。
这一身红衣在她身上,衬的她仙中带魅,诱人无比,“小丫头,醒醒。”他边出声唤她,边将她扶起来,这才发现她的后脑勺撞在了石头上,还在流血。
祁司睿观察了一下周围,再看了一眼那块石头,跟随父亲上战场两年,也学会了一些本事,一眼便能看出那块石头有问题,这小丫头也是有人故意伤害的,但又留了她一命,或许是想要她活下去。
“云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