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鸢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方才看了梨花与红绸交织在一起,心头忽然堵了一阵。”
“过去坐下缓一缓。”祁司睿抚着桑鸢坐下,倒了一杯她方才端来的梨花茶递给她,“自己煮的,先尝一下。”
桑鸢接过梨花茶小抿了一口,花茶入口温润回甜,与梅花茶有所不同,梨花更加温和,而梅花自带了傲骨凌霜之气。
“可有缓和一些?”见小丫头不说话,脸色有些发白,祁司睿是担忧的再次问道:“若是不舒服,我叫簪湘去请大夫。”
桑鸢摇了摇头,“殿下,我无事,不必请大夫,真的。”怕祁司睿过度担忧,桑鸢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摆了摆手向他证明,“我真的无事。”
祁司睿挑眉睨了一眼小丫头,将她方才喝茶的杯子倒了一杯梨花茶喝了一口,“嗯,煮茶的功夫渐长啊,不错。”小丫头那双娇嫩的手,亲自煮的茶自然是好喝且甜的,一直都是这样。
“谢殿下夸奖。”桑鸢不吝啬接受祁司睿的夸奖,还想着向他讨要自己所想要的东西,“殿下,我好久没有温习乐器了,我想弹箜篌。”从去年进入寒冬,手生冻疮后,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她都没有碰任何乐器,都有些手生了呢!
闻言,祁司睿喝茶的动作顿住,墨黑色的眸子抬起看着小丫头,勾唇怀有意图道:“叫我名字,我便让你去竹林凉亭。”
“啊?”桑鸢完全没有料到祁司睿会有这样的要求,他的名字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叫的,虽然他允许自己直呼他的名字,但她也知晓主仆有别,虽曾几何时,她也叫过祁司睿的名字,但那是在他内心最难受需要人安慰的时候。
南宫夫人离世,她陪着祁司睿在祁氏陵园为南宫夫人守灵,祁司睿几度哭昏过去,情急之下,她唤了他的名字,像南宫夫人平日里唤他一般,叫他阿睿。
但从陵园回来后,她便一次都没有这样叫过他,如今他这般要求,是心里藏着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桑鸢张了张口,想要问祁司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但最终出口的却是心口不一的,“梨花茶凉了,我去温一下。”端起茶盘就要走,却是被祁司睿一把抓住了手腕,另一只手摸着腰间原本就不属于他的玉佩,唤了桑鸢的真名,“愿儿,陪我待会儿。”
愿和鸢音差不多,桑鸢并未听出什么异常,将茶盘放回到桌上,正打算坐下,却叫祁司睿一把拉了过去,随即抱住了她,头靠在她的腹部,抱住她腰的手越来越紧,似乎是怕稍微松手,她就会不见了一般。
这不是祁司睿第一次这样抱她,她早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未紧张,反而是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背,给予安慰。
她知晓祁司睿这样,定是有什么事藏在心里,不问他,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明日就是三爷大婚,祁司睿作为镜侯府的正经主子,又是三爷的弟弟,是要跟着去白府接亲的,他虽然有分寸,但这样心里藏事,始终是不好受的,桑鸢无声的咽了咽口水,启唇轻声唤了他,“阿睿,我一直。”等你想说的时候,我一直在,就像小时候,每次遇到什么事情她都会说与祁司睿听,他们之间有很多的小秘密,这些小秘密一些随着南宫夫人的离去,也随之淡去,可有一些却是藏在各自的心底。
……
翌日。
镜侯府是喜气洋洋,从主子到丫鬟奴仆,连府中主子们养的猫猫狗狗的,都穿了新衣,来沾三爷的喜气。
桑鸢跟在祁司睿身后到镜侯府大苑缇镜苑时,其他人都已经到了,镜侯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个主子是最难伺候的,对衣裳这些十分挑剔,这最后一个来在正常不过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暗红色加黑色的衣袍,与小丫头桑鸢的衣裳很像,桑鸢的新衣是老夫人特意交代做衣裳的绣娘们按照她的喜好与独特的气质所做的,虽然样式简单,但穿在她身上,就是格外的好看,她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蛋,穿什么都好看,两人一起进来,不知道还以为今天成亲的是他们两个呢!
见他们来,再瞧见桑鸢穿上那件暗红色加上点点黑色绸缎的新衣裳,整个人堪称落入凡尘的仙女,老夫人是喜笑颜开的朝她挥了挥手,“鸢丫头,过来我瞧瞧。”
桑鸢敛着笑容,轻步走到老夫人身前,欠身行了礼:“桑鸢见过老夫人,老夫人万福。”三爷大婚,老夫人高兴,看起来精神焕发的,先前朱夫人还担心她呢,现下看来是多余了。
“鸢丫头是越来越好看了呢!”在老夫人身旁的黎夫人是满脸欢喜的抚了抚桑鸢的胳膊,就是一通夸奖,“这鸢丫头从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这长大了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妥妥的大美女一个。”
桑鸢敛着笑容,微点了点头,她被夸美貌是常事,这黎夫人也是最爱夸奖她美貌的一位。
黎夫人是四爷的生母,是老夫人第三个儿子的继妻,原配妻子红颜薄命,成亲一年就病逝了。黎夫人是老夫人让儿子从几个姨娘当中提上来做夫人的,她娘家世代从商,是昆京城的第一富商,性子随和,桑鸢第一次见她是在来镜侯府第一年的除夕宴上,初见她便与此刻这般,夸赞了一番桑鸢的美貌,当时还与南宫夫人打趣说以后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