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心思被点破,方姨娘顿时语塞,神情略显无措。
“睿儿,母亲没有那个意思。”方姨娘声音细如柳丝,恐怕只有自己听得见。
又自称母亲。
祁司睿平静如水的面容,霎时染起一抹不悦,“方姨娘,本王说过莫要自称是本王的母亲,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觉得很有意思吗?”
一个德不配位之人,怎配做他祁司睿的母亲,且莫说方姨娘不是他的母亲,就算是,有这样的母亲他也感到悲哀。
意识到自己口误了,方姨娘立马改了口,扯着一张假笑脸道:“姨娘一时口误,睿儿莫要与姨娘见怪。”
就算是与她见怪了,她也是丝毫不慌的,毕竟她是祁司睿的长辈,再怎么说,祁司睿作为小辈,不能对她怎么样。
只是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兮儿那孩子怕是撑不住。
“睿儿,你瞧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兮儿她千金之躯,怕是撑不住。”言语尽显对方紫兮的担忧,丝毫没有注意到祁司睿的微表情。
勾起的唇角放下,眸底凝着冷怒,祁司睿心里冷笑了一声。
方紫兮撑不撑得住,与他有什么关系。
还记得之前有一次,祁凝乐犯错被方姨娘罚跪,也是淋了雨,当时方姨娘借口出府办事,不管祁凝乐小小的身子是否撑得住,让她在雨中跪了三四个时辰,最后还是老夫人从寺庙敬香回来,才将昏死在雨中的祁凝乐给救了回来。
同样是千金之躯,年纪尚小的祁凝乐跪得,她方紫兮就跪不得了?
“方姨娘若是专程为了你侄女之事来的,那就请回吧!”祁司睿挪步边朝对面的大案桌走过去,边启声道:“三个时辰,是方小姐自己请罚的,那就必须跪足三个时辰,谁来求情都没用。”
闻言,方姨娘还想说些什么,见祁司睿俊容满是不悦,到嘴的话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她若是再说下去,怕是会让祁司睿更加生气,真的重罚了方紫兮,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就是跪三个时辰嘛,现下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在撑两个时辰应该无大碍的,就是膝盖遭点罪,总比被一剑杀了,或者被车裂了,亦或者被祁司睿带去九幽地牢都要强。
伤了膝盖,好好养伤个把月就好了。
思及此,方姨娘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祁司睿,低声嘱咐了一句:“你身子刚刚好,多穿点衣裳,不要着凉了。”
她从进来,就见祁司睿穿得单薄,且在他们说话期间,祁司睿隐忍的咳嗽了几声,于心不忍的嘱咐了几句。
祁司睿没有说话,只是背过了身去。
书房门开了,又合上。
桑鸢一直在亭子里坐着,见方姨娘从书房的位置走来,掀起的眸子又垂了下去。
待她走过去有一段距离,桑鸢这才拿起用火炉烤热的披风去了书房。
桑鸢一推开书房的门,一股冷檀香的味道便扑鼻而来,伴随着的还有桂花香。
桂花香味,桑鸢知道是从书房后面的桂树林里传来的。
至于这冷檀香,应该是祁司睿刚刚点上的,因为香炉离门口很近,推门进来便可以闻到。
桑鸢关上书房门,担心烤了半会儿才烤热的披风凉了,不由得步子快了些。
听见有人进来,祁司睿眸子眯了眯,以为是方姨娘出去看见方紫兮跪在雨中,心疼了又回来找他,他是有些不耐烦的启了唇:“本王说了,谁来求情都没用,方姨娘你就别白费口舌了。”
“方姨娘已经走了。”桑鸢捧着披风走到祁司睿身后,踮起脚尖将烤热的披风给他披上。
祁司睿很高,桑鸢踮起脚尖了还是有些吃力,冰凉的手指不注意碰到了祁司睿的耳轮,一股凉意袭来,祁司睿下意识抬手一把握住桑鸢的手,顺势转过身来。
桑鸢蓦地抬头去看向祁司睿,眸子里的光透亮透亮的。
祁司睿的身影很庞大,能将小小的她全部笼罩。
她冰美的瞳仁里,倒映着绯色的霞光,有种与生俱来的妩媚之态,能让人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
被这样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看着,祁司睿心里那股悸动又莫名汹涌了起来。
他的大掌抚上桑鸢干净白皙的脸颊,轻抚间微微蹲下了身子。
“你特意将披风靠热的?”祁司睿问,唇瓣里吐出热气,萦绕在二人胸前。
桑鸢点了点头,被他轻抚的脸颊不知怎地染起了一抹浅浅的红晕。
但她并未就此松开披风,而是让祁司睿再蹲下来一些:“殿下,你再蹲下一点,你太高了,我够不着。”
祁司睿宠溺的勾唇笑了笑,抚摸她脸颊的手上移至额头处,食指弯曲指关节轻轻点了一下,配合的又蹲下去一些。
他蹲下来的位置,眉眼刚好与桑鸢平齐,小丫头如蝶翼一般灵动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脸,引得他不由自主的往前凑近了些。
“好了。”
系好披风绳子,桑鸢轻轻拍了下祁司睿的肩膀,头歪了下,俨然一副活泼俏皮模样。
还没等祁司睿完全站起身来,她便抬手一把将披风拉了合在一起,“这样合在一起,里面的热气就不会跑了,就会一直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