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过去了四五日。
难得深秋临近冬日,日光还这样温暖。
桑鸢起了个老早,只为了去接晨露给祁司睿煮茶熬药。
这几日夜里,祁司睿老是咳嗽个不停,府医说这是中毒之后的后遗症,怕是要咳嗽好一段时间才会好。
听府里的老嬷嬷说,用晨露加一些晨霜去熬药喝,会缓解咳嗽。
桑鸢就连续几日早起,来接晨露,用薄木片刮树叶上的晨霜去熬药。
“你刮霜,要注意你的手,这马上就到冬日了,你那个手又该肿成猪蹄了。”簪湘忙好小厨房的事情,也来后园帮桑鸢。
听到簪湘的话,桑鸢刮晨霜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秀眉忽地拧起,眼里满是忧伤:“今年还会生冻疮吗?”
应该是会的。
她的手在她自己的记忆中,好像就没有那一年是没有长冻疮的。
有的只是一年比一年都要严重的冻疮,一到了冬日里,双手就肿的要命,比猪蹄子还难看。
见桑鸢看着自己的手发呆,簪湘悄摸着步子,悄悄挪到她身后,哇的一声,吓得桑鸢身子猛得一抖,手里刮了小半碗霜的琉璃盏差点就没拿稳掉在地上。
簪湘握起桑鸢冰凉的手,低头哈了口热气,眼里含着浓浓的心疼,嗔怪道:“傻丫头,自己的手都这样冰凉了,还来弄这些霜啊,晨露的,还真想冬日里手肿成猪蹄,连筷子都拿不稳啊?”
言辞虽然带着责备,但却是满满的关心,桑鸢自然是听得出来的。
她反握住簪湘的手,没有说什么华丽的话,桑鸢知道她和簪湘之间永远不需要什么文绉绉的话来说与对方。
晨露和霜弄得差不多了,两人并肩而行,一路说说笑笑从后园来到了前院的小亭子里。
她们最是钟爱这个小亭子,在小亭子外,桑鸢磨着云衡给她和簪湘搭个秋千。
不过现在天气冷了,坐在秋千上总觉得凉嗖嗖的,还是小亭子里舒服。
周围挂上了两层厚厚的纱帘,里面又烧了炉子,在里面待着,别提有多舒坦。
“你方才说,明日要出府去,是有什么事吗?”才坐下,桑鸢就迫不及待问簪湘。
簪湘边摆弄火炉,边回道:“明日我休沐,恰好思安他也休沐,就想着出去与他聚一聚。”
想来,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方思安了呢!
见簪湘说到方思安时,脸颊不由自主晕起浅浅的绯红,桑鸢也跟着嘴角上扬:“阿湘这是想心上人了?”
“嗯嗯。”簪湘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了自己此刻的心思:“我想见他,想与他待在一块,这样我心里就不会慌,也不会觉得日子无趣,没有盼头。”
“啊?你觉得待在镜侯府里很无趣吗?”桑鸢略显惊诧,眸子一眨一眨的看着簪湘。
簪湘往炉子里添好了炭,放下手中的火钳,挨着桑鸢倚坐在藤椅上,握住她的肩膀拉了靠向自己。
“倒也不是说在镜侯府里待着,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情,会是无趣的,这并没有。”
簪湘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两者之间的联系,总之不是桑鸢所觉得的那个样子。
“我懂。”桑鸢头靠在簪湘的肩膀上,一张精致魅惑众生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阿湘的心思,我都懂。”
她确实是懂的,簪湘此时想要见方思安,对他日夜思念牵挂的心思,应该与前些日子,她在悬崖谷底,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祁司睿的心思应该相差不大。
在谷底时,她做了好多个梦,有美梦有噩梦,有些记得很清楚,而有一些又很模糊,但都是噩梦居多。
府里的嬷嬷说,梦都是反的,当时被噩梦惊醒,她只能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让自己平复下来。
察觉到桑鸢的异常,簪湘侧头垂眸瞧了一眼,果然,小丫头眼里雾满了泪水,要掉不掉的,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让人心疼死了。
簪湘微微蹙眉,眼底刚漾开的笑意一下子就消散了。
方才听桑鸢说她能够懂自己,簪湘还觉得欣慰,可一看到桑鸢眼泪汪汪的模样,她就高兴不起来。
以为桑鸢是哪里不舒服,赶紧双手握住的她单薄的肩膀,担心问道:“阿鸢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说着,她又伸手探了一下桑鸢的额头,没有感到烫意,是长舒了一口气。
看到簪湘如此担心自己的样子,桑鸢就更加难过了。
在谷底榕树洞里,她做的所有噩梦,最记得清楚的就是簪湘与方思安成亲的那个噩梦。
不是她诅咒簪湘和方思安,她是最最希望簪湘和方思安有情人终成眷属,平安幸福的过一生。
可她担心噩梦会变成真,真的变成了梦里的喜丧。
“你怎么不说话,阿鸢,你别吓我。”簪湘急得手足无措,也要跟着哭起来。
桑鸢甩了甩脑袋,将心里的担忧暂且放下,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浅笑,对簪湘扯了谎:“我就是被这炭烟给熏的,瞧把你吓得,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你吓死我了。”簪湘不好气的轻拍了下桑鸢的胳膊,顺势背过身去,不搭理桑鸢。
见簪湘不理自己,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