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摄政王想要朕去他的王府做客!”
端坐在鎏金龙纹矮塌上的小皇帝手腕一抖,险些将盏中茶水洒出来,少年明眸撑大,红唇微启,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惊吓。
詹公公躬着腰,笑容满面道:“正是,皇城司已备好人马,会一路护送陛下前往摄政王府。”
魏无晏蹙起剑眉,心叹摄政王这那里是让皇城司一路护送她去往王府做客。
押送还差不多!
大魏早朝三日一次,昨日从垂拱殿出来后,魏无晏掰起手指头算她足足能有两日瞧不见到蛟龙大人那张下饭的俊容,心情不由都舒畅起来。
万万没想到,正在休沐中的摄政王还没有忘记同她的饭约。
魏无晏苦丧着脸换上一套便服。
期间,她与蕊心反复检查束带,确保将自己勒得一马平川,才揣着惶恐不安的心情,踏上出宫的马车。
马车在喧嚣热闹的大街上行驶,魏无晏挑开车帘,看向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落在正在货摊前挑选珠钗的几位女子身上。
正当碧玉年华的少女,即便是身穿灰暗的粗布襦裙,脸上无拘无束的笑容便足以光艳照人。
魏无晏眉眼间浮现出一抹歆羡,不知她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解下勒得她喘不上气的束缚,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之下。
“启禀陛下,摄政王府到了。”
听到车外传来薛锰的声音,魏无晏放下车帘,低头仔细检查自己的衣衫,确保不会露出异状,才从容走下马车。
抬眸看向牌匾上龙飞凤舞的“陶府”二字,魏无晏眉心一跳,脑中不由浮现起上一次摄政王为她上药时流露的深幽眸色。
罢了,看来她注定是逃不过在龙潭虎穴里走一遭了,就是不知潭中的蛟龙大人,今日胃口如何?
摄政王府坐落于京郊外,闹中取静,占地百亩,宏伟辉煌。
魏无晏在薛锰的引领下步入府邸,穿越连廊,走过水榭,通过曲径通幽的庭院,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到了一处宽阔武场。
生机勃勃的白玉兰树下,男子一袭玄衣,玉冠束发,神清骨秀,手中挽起的剑花疾若闪电,矫若惊龙,剑气所过之处,落花纷崩。
魏无晏站在廊下,手中轻轻摇着揽月折扇,静静看向武场之中洒脱的身影。
突然,男子手中剑芒大盛,剑气破空嘶鸣,裹着漫天花瓣,直直朝着廊下纤弱的身影刺来。
魏无晏眼睁睁看着淬着寒芒的剑尖在她眼前放大,却没有闪躲。
这一瞬间,她的内心十分平静,只觉得该来的总会来,该躲的也躲不掉。
剑尖在距离她面前一寸的地方停下来,剑气挟裹花瓣拂过少年般般入画的眉眼,吹乱了鬓角碎发,如海浪般轻轻拍打在少年白里透红的双颊。
陶临渊手持长剑,深邃凤眸微微眯起,凝视眼前如玉兰花一般清雅华贵,晶莹皎洁的少年。
小皇帝水眸盈盈,波光流转,灿若繁星,只静静凝望着,就会被少年眸底的粼粼波光给吸了进去,迷失神志。
偏偏少年这种摄人心神的本事,让他很是不喜,却又忍不住沉沦其中。
见摄政王渐渐暗沉的眸色,魏无晏展颜一笑,主动道:“爱卿的剑法真是出神入化,精妙无双!”
心中则是悄悄感叹:多亏她刚刚在马车上没有饮下太多茶水,否则面对男子刺来的凌厉一剑,真是要吓到一泻千里,丢了大魏列祖列宗的脸面。
陶临渊将龙渊剑丢给一旁的薛锰,接过侍从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淡淡道: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陛下的胆识让微臣佩服。”
说完,他抬手挽起小皇帝耳畔的碎发。
少年肌肤光洁细腻,好似极品美玉,一经沾染上,就忍不住捏在掌中细细把玩。
男子指尖还存着湿漉漉的凉意,触在面颊上,落下一片酥麻,魏无晏假装想要去观赏兵器架上的十八般兵器,不动声色闪躲开面颊上意味不明的蛟爪。
“爱卿收藏的神兵利器真是不少!”
希望在日后,一件都用不到自己身上。
魏无晏一边摇着折扇,一边打量起兵器架上的一排排长剑,目光落在一柄紫檀木剑上。
这柄紫檀木剑小巧精致,与其他寒光四射的兵器摆放在一起,倒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玩的木剑。
“这柄木剑,是父亲在微臣十岁生辰那日,送给臣的生辰礼。”
陶临渊展开长臂,取下架子上的紫檀木剑,递给小皇帝。
“陛下想不想学剑术?”
魏无晏急忙摆了摆手,讪讪笑道:“朕自幼身子赢弱,怕是不能像爱卿那般挥剑生风,再说这柄宝剑意义深重,朕怕一不小心弄坏了...”
话音刚落,摄政王走到她身后,不由分说将木剑塞入她手中,同时覆上她持剑的手,另一只手自然地揽在她腰际,男子俯下面,薄唇近在耳畔,声音低沉:
“陛下不试一试,又怎知自己不行。”
魏无晏见摄政王捡起了传道授业之心,只得咬咬牙同意了。
可真到了二人共持一剑的时候,她不禁后悔了。
被摄政王紧紧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