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们作案的经过,意识到完了,整个人瘫软地趴在地上。葛氏则被吓得止不住地哭,哭得越来越声。
苏园终于有点明白为啥苏老判官觉得吵了。她命人用东西塞住了葛氏的嘴之后,才走到公案之前,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周老判官正专注批阅文书,见到苏园的示意,忙取下两耳的棉花。
“不用等找到孩子了,审完了,证据确凿,葛氏苗氏为凶手。”苏园回禀道。
“嗯,很好!那就按律判。”周老判官满意夸赞苏园办事妥当,不过也挑她一个毛病,拖延,办案时间要是再短点就完美了。
苏园:“……”
都让您老如此悠闲的喝茶看书了,还觉得不够完美?
“别人我不说这话,看你是公孙策的徒弟,才对你要求高些。”周老判官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苏园哼笑:“那您老可看错了,我拜师公孙先生却不是为了所求高些。”
“那是为了什么?”周老判官好奇问。
“为了能有朝一日像您这般。您现在过的日子那才是我心中最向往的日子。”苏园坦率道。
周老判官面色一凛,不禁蹙眉叹:“小小年纪,不学好。”
苏园:“……”
之后没多久,衙役寻到了那名八岁的孩子,这孩子是葛氏娘家嫂兄的儿子。葛氏因受了苗氏的吩咐,才特意把这孩子领过来,许以糖人和烤鸡的诱惑,让这孩子学了话。等马随干完活回家的时候,孩子就跑去马随跟前,透露了唐氏被陌生男人打的事情。
如此是彻底证据确凿了,苗氏葛氏绝无翻供抵赖的可能。
苗氏老实招供,阐明了她们作案的动机。
原来她们婆媳跟唐氏偷偷借了二十两银子,这是唐氏嫁妆仅有的剩余了。近日唐氏催得紧,问他们婆媳要钱。可苗氏早把这钱拿去给儿子抵赌债了,他儿子难得也学好了,晓得去北边跑生意赚钱。
苗氏恳请唐氏通融一二,再等上一两年,她便能将钱还上。唐氏一听要这么久,却不愿意,埋怨苗氏撒谎骗他,当初说好只借三个月。唐氏便限期令苗氏葛氏于一个月内必须把钱凑齐还给她,否则她就将此事告知马随。
马随的脾气红线巷的人都知道,他人长得又高又壮,脾气极差,经常伸手打人。巷子里没人敢惹他,随便得罪他。苗氏葛氏婆媳这边,除了孩子,就只有她们两个女人守家,更加害怕马随了。
眼看这还钱的日子要到了,婆媳俩实在凑不出钱来,正焦急之际,她们目击到一名陌生男子突然打了唐氏一巴掌。苗氏灵机一动,便想到了灭口地办法,于是便带着葛氏一起,实施了她们自认为万无一失的杀人计划。
“就为了二十两银子,你们竟要了她的命!”朱氏拉住自己激动的丈夫,代丈夫痛骂苗氏、葛氏婆媳二人。
亏得她之前还对她们感恩戴德,再三道谢,还以为她们好心帮忙报案,帮忙照顾唐氏,岂料她们才是真正杀害唐氏的凶手!
朱氏与丈夫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任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竟是他们给的嫁妆害了唐氏。当初嫁妹妹,他们夫妻都怕唐氏受苦,才特意多舍了些钱给她。
“你们夫妻出于好心去盼唐氏能过上好日子,全然无错。该憎的是恶人作恶,唐氏好心借钱给她们,她们不知感恩就罢了,反而要了唐氏的命去。”周老判官叹气,安慰朱氏夫妻不必如此自责。
“世道不管到什么时候,人性都是如此。好人总是在忏悔,坏人总是在推卸责任,口喊着无辜。”苏园看向苗氏、葛氏婆媳以及马随。
苗氏葛氏夫妻不必说了,已然证据齐全,老实招供了,押入牢等候最终判刑即可。
马随倒是逃了一劫,可以安然无恙地从开封府离开。
未免起冲突,苏园命衙役先行送走了朱氏及其丈夫。
马随连忙来跟苏园道谢,感谢她查清案子真相,洗清了他的嫌疑,也感谢他刚才先安排唐氏的兄嫂离开,叫他省了不少麻烦。刚才那对夫妻瞧他那眼神,简直跟要吃了他似得。
“如今唐氏人已亡,你们夫妻二人并无子嗣,你当归还人家的嫁妆。”苏园道。
马随愣了下,马上讪笑着点头,“小人明白,小人今晚就把钱凑齐了,给唐家送去。”
“很好,我会派人监督。”苏园道。
马随嘿嘿笑两声,向苏园保证他绝不食言,之后便跟苏园点头哈腰地道别。
苏园望着马随的背影,突然开口道:“你可曾看过夫?”
马随回头,有点不解:“小人身体强壮,从小从没得过病,看夫作甚?”
“我为你妻子诊脉的时候,没查出她有不孕之症,不过可能我学艺不精,且不孕之症有多种情况,未必能全靠诊脉断出,所以当时我不好多言什么。但回头我想想,你们夫妻二人两年无子,或许不是巧合。你找个夫瞧一瞧,说不定就能寻到根本病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