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钱干活。觉得儿子吵了,就送他去见阎王。看你们开封府辛苦查案,连女人都用上了,便心生同情,才把证供给了你们!”
“那你活得还挺潇洒。”苏园附和一声。
“那是。”医不活自在地应承。
“你就像——”
苏园随手拿起一根烧红的烙铁,在医不活的眼前挥舞了两下,每次都近在医不活眼睛的咫尺,令医不活下意识地惊恐闭上眼,随即才撤离。
“像这个烙铁一样,有些任由人摆弄的潇洒,好不一般呢!”
医不活这才明白过来,苏园称赞的‘潇洒’实则是在反讽。
竟说他任由人摆弄……她怎么会知道?还有她刚才,看似杂乱无章地乱舞着红烙铁,每次他都以为会烙在自己的眼睛上,可每次她都在最后时刻撤离了。这应该不是巧合,如果只是随随便便地乱舞的话,不可能控得如此精准!
医不活惊恐起来,当初与苏园对视时心中萌生出那种淡淡的恐慌感,如今彻底明朗清楚起来。原来之前并非是他的错觉,这女人很有问题,比他还疯!
“那个人是谁?”苏园突然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医不活避开苏园的眼神,扭着头梗着脖颈道。
“你对任大牛下手的时候,有证人目击到是四名壮汉抬走了任大牛。”苏园打量医不活的瘦身板,“这四人里肯定没有你,而我们在缉拿你与鞠师爷的时候,也未见到这四名壮汉。这说明你们背后还有别人,他们只是临时过去帮衬你们。”
“那是我花钱雇的人。”医不活马上解释道。
“好啊,那你就说说你在哪儿雇的人,我去查证。可你若说不出,便是我对。”苏园道。
医不活闭紧嘴,脸上憋着一股怒火,他自然是说不出。
“你与鞠师爷如何相识?”
苏园查到鞠师爷是海州人,因科举不顺,来京谋生。他起先在曹家学堂教书,后来经曹家一位老儒介绍,给王闯做了师爷。说起来不知是不是巧合,平远侯一脉也属这曹氏一族。
“偶然相识,见他是贪财之辈,便以利诱之,果然任我摆布。”
“胡说。”苏园温柔地否定。
医不活看苏园一眼,不明白这女人为何每次否定时,语气毫无犹疑,坚定的程度就好似当初他与鞠师爷来往的过程被她亲眼见过一般。
“他若贪财,向王闯供出你,荣华富贵自然就有了,而且活得正当。你一个江湖贼匪,还能富贵得过镇远侯府?”苏园反问。
医不活再一次无话可说。
“瞧瞧,你也知道仅凭你自己,鞠师爷根本看不上。所以你们背后,有人。”
苏园再问医不活一次,那个人谁。
医不活冷哼一声,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让我想想,你这样聪明自负的人,为何会如此死心塌地为另一人效命?他救过你,是你的恩人?他拿了你的软肋威胁你,令你不得不从?又或者两者兼具?”
苏园在猜测的过程中,见医不活眸光闪烁,表情僵硬,晓得这里头总有一个理由是正确的。
“其实到底因为哪个理由,我根本不关心。我要的结果已经得到了,你刚才并没否认这个人的存在。”苏园轻笑解释。
医不活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被算计了,愤怒地瞪着苏园。他双手握拳,狠狠地咬着牙,脖颈和额头处俱有青筋暴突。
“瞧你反应这么愤怒,看来那个人对你有恩了。”苏园又出一个判断。
“滚!你给我滚!”医不活大吼。
“原来喜欢耍人的人,也不喜欢被人耍。”
苏园突然举起烙铁,朝着医不活脑袋的方向迅速按过去。
医不活又一次本能地闭眼躲避,他本以为这一次苏园也是在吓唬他。但随即他听到滋滋的声音,一股子难闻的烧焦糊味儿钻进他的鼻孔。
医不活抖动双臂,浑身都颤栗起来,他咬紧下唇,忍着绝不痛喊出声。
苏园见他咬破了唇,嘴边有血留下,便收起烙铁,吹了吹烙铁上残留的焦糊的头发丝。
“瞧给你吓得,原来医不活也怕不活呀。”
医不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并无痛感,原来只是他的头发被烧焦了。在坐囚车前往开封府的时候,医不活梳理过自己披散的头发,他从衣服上扯下一布条,绑了一个发髻在头顶。刚才苏园那一烙铁,就按在他发髻上。
再度被耍,且被无情的嘲笑,令医不活气急了,他怒火蹭蹭地往上蹿,以至于气得快呕血。
确如苏园所言,他只喜欢耍人,却并不喜欢被人耍。号称医不活的他,虽喜欢让别人不活,但很怕自己不活。
长桌案上有白福早准备的刑具。
苏园摆弄着,发现有很多刑具自己并不认识。比如这长长的一根铁丝,头上带着一个小钩子,却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苏园便召来白福询问是什么东西。
白福一瞧苏园所拿之物,尴尬地抽动嘴角:“这……不太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