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滑黏腻的感觉再次袭来,阮清音下意识扭头去看,发现居然还是刚才那个叛贼。
他的胸口有个大大的窟窿,还在不断往外涌血,浑身上下更是血淋淋一片。
这会儿面对面看着,阮清音终于弄明白了,为什么叛贼浑身是血,脸跟个怪物似的,身上还那么湿滑黏腻。
因为,他从地牢逃出来时,就已经被剥了皮!
他浑身红彤彤的不光是血,也是肉!
那张脸上甚至连眼皮都不剩下,眼睛无法闭上,看上去便是死死瞪着阮清音的。
刚才好不容易生出的那点力气全部都泄了个干净,阮清音努力了好几下,竟然都没能甩开叛贼的手。
他的手却像是烙在了阮清音的手腕上,指甲用力地嵌入了皮肤里。
而她也终于在这一刻,认出了面前的叛贼究竟是谁。
阮清音张开嘴想尖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踉跄往后退了一步,随即整个人眼前一黑,直接往地面倒去。
快要碰到地面时,墨染尘接住了她,将她拥入怀中。
她身上全是叛贼的血,靠得近,便直接弄脏了他的衣服,一如这满地的血,污秽得不能看。
墨染尘垂眸,看着怀中的女人。
大抵是真的被吓到了,所以即便晕了过去,她的手也死死攥着他的衣角,像是攥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攥得那么用力,原本粉润的指甲都泛了白。
墨染尘眸色晦暗了几分,喉结微微滑动。
“墨染尘,你……”叛贼还没咽气,断断续续地开口,“当年要你死的人不是我,为什么,你要杀我?”
墨染尘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眼神厌弃地盯着地上的叛贼,缓缓伸出手,“勾苏。”
小太监勾苏立马会意,毕恭毕敬递上腰间的双蛇纹短刀。
刀刃锋利,削铁如泥。
墨染尘几乎不费力气,抬手便将叛贼的手从手腕处切断!
鲜血喷涌得比房梁还高,手掌啪嗒一声落地。
烙在阮清音的那点桎梏总算没了,只剩下五个深深的血窟窿,是叛贼的手指戳进肉里留下的。
叛贼遭受断手剧痛,愣了一秒,居然还有力气满地打滚,发出痛苦的嘶鸣声。
“本王知道你当年不过是走狗,”墨染尘轻声开口,语气薄凉,“但看你实在不顺眼,便杀了吧,吴大人,这点道理不是你教的吗?”
叛贼脸色煞白,不知是疼的,还是想起了当年对着墨染尘说的那句话。
“想杀就杀了,要什么理由,一条贱命而已!”
如今,他这条贱命,也终于折在了墨染尘手里!
“王爷,此处污秽,您先去前院休息片刻,等属下收拾好了这院子,再过来领罚。”勾苏再次跪下,手上还淌着血。
刚才他徒手掏了叛贼的心,再加上墨染尘剁了叛贼一只手,这会儿院子里的血已经汇成了小河,蜿蜒要淌到墨染尘的脚边去了。
墨染尘嗯了一声,丢了手里的短刀。
这地方的确脏,毕竟沾了这种人的血,仿佛每一寸青石砖都散发出了恶臭。
刀刃和地面发出清脆声响的同时,墨染尘转身,抱着怀里的阮清音大踏步离开。
勾苏偷瞄了一眼。
他请墨染尘去前院,但此刻墨染尘去的方向,明晃晃的相反!
如果勾苏没记错的话,那好像是自家王爷从不让人踏进的禁区。
如今竟然抱着当朝皇后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