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勾苏想起了什么来,望着墨染尘的背影思索。
念头在勾苏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便打消了。
有些事情,不该猜测,也不能猜测。
阮清音昏昏沉沉睡了两个时辰。
眼前不断闪过那叛贼被扒了皮的可怖模样,尖叫着朝她扑过来,说要拉她当黄泉路上的垫背。
“不要!”阮清音大声的喊出来,人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胸口剧烈起伏着,冷汗已经将她后背的衣裳都打湿了,此刻紧紧贴在她身上,很不舒服。
“碧水。”阮清音下意识地唤鸾凤殿的贴身宫女,想让她来给自己换件衣裳。
顺便也说说自己做的这场噩梦有多可怕,有多真实。
下一瞬,目光触及屋里陌生的装饰,便直接愣住了。
这不是鸾凤殿,而是一处装扮得格外清冷的宅院,墙上挂着好几柄利剑,寒气森森。
而窗边的铜盆前,还挂着一件沾血的外衫,花纹和样式都格外熟悉。
阮清音瞪大眼睛。
这是墨染尘的屋子?!
所以叛贼那副血淋淋的样子并不是梦,而是真的。
她被墨染尘强行拐到东厂来,却意外被剥了皮的叛贼挟持,差点丢了小命。
墨染尘说巴不得叛贼帮他杀了自己的那话,也是真的。
难怪心口的痛那么真实啊。
至于那个叛贼……
嘎吱——
墨染尘从外头推门走了进来。
见阮清音醒过来,却呆呆坐在床上的模样,语气些许波澜,“吓傻了?”
那副定定看着他的样子,真和傻子没什么区别。
墨染尘上前,捏着阮清音的下巴,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又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墨染尘,你杀了当朝五品尚书吴能申。”阮清音被捏着下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走调,但每个字都格外清晰。
对,阮清音想起来了。
那个叛贼不是别人,正是大齐的五品尚书吴能申!
五年前那场变故中,吴能申还曾在朝上立辩群雄,为爹爹平反,坚信爹爹是清白的。
更不用说百姓口中的吴能申,那更是公正不阿,清廉无比,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官。
怎么到了墨染尘这里,便成了叛贼?
“墨染尘,你知道那是吴能申对不对?”阮清音再次开口问道。
嗤!
闻言,墨染尘甩开她,在床榻旁的雕花圆鼓凳上坐下,“没傻就好,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折磨你呢,如果就傻了,那可太可惜了。”
对于阮清音说的话,他只字不理。
阮清音又重复,“吴能申在朝中地位很高,之后可能就要升官,你却这个时候把他杀了!”
“怎么,我杀他还需要挑日子吗?”墨染尘反问。
于他而言,吴能申的命和蝼蚁没什么分别。
谁会在乎何时踩死一只蚂蚁。
墨染尘说得轻描淡写,阮清音却能从他的话里听出无尽狂妄和蔑视。
“你的确身居高位,可吴能申的官职也不低,这样草菅人命,你就不怕别人告发你?”阮清音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草菅人命,而不是在除奸臣呢?”墨染尘反问。
怎么可能!
阮清音几乎不带思索,出声反驳他,“吴能申怎么可能是奸臣,他明明做了很多好事,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几句话说下来,蓦地刺中了墨染尘的心。
好人?
天真!
他的语气骤然冷下去,带着几分讥讽,“皇后娘娘,有句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应该最清楚不是吗?
毕竟你昔日装得那么深情,到后来不也转头就翻脸不认人了吗,吴能申是好人的话,那你呢,你算坏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