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骂妹妹,骂过一回之后,他便披甲出战了,再回来,郭莲就溺死了。
郭嘉一直以为郭莲是因为受不了他那顿骂,跳河自杀的,所以在能站起来之后,便爬到郭莲的坟前,起誓自己此生不娶。
直到前日见水红儿来闹,他才醒悟过来。
他一直在找更强大的敌人,却不呈想仇起于情,他的敌人是陈雁西。
事实上他伪装蚩尤的事,就连莲姐儿都不知道,是水红儿告诉陈雁西的。当初他私底下诱哄还不满十四岁的莲姐儿,郭嘉揍过他之后,他心中便怀上了恨,再后来,水红儿告诉陈雁西他伪装蚩尤的事,陈雁西伺机,在郭兴的水囊中下了毒,以致于他虽说捡了条命回来,却一直都不敢发力。
再一把拎上水红儿头上的发髻,郭嘉低声问道:“告诉我,往兵营的路上有什么?是他娘那一方的伏兵?陈雁西是想杀老子,还是活抓?”
水红儿尖叫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种妇人,不过陈雁西的箭靶子而已。
郭嘉缓缓松开水红儿,轻声道:“滚吧,回你家去。”
听他这口气,显然郭嘉已经知道路上有伏兵了,那当然也就不会跟她走了,水红儿没呈想在被郭嘉识破之后,还能捡条命回来,连滚带爬的跑了。
只待她一走,老郭家的长工们便从山坳后面一个个走了出来,一个个抱臂,望着一重又一重的山坳,这山坳中最容易设伏兵,显然陈雁西自己出现在水乡镇,拿缓兵之计缓着郭嘉,却拿个水红儿骗他,是准备把他单独骗出去。
过了片刻,阿单急匆匆而来,气喘嘘嘘道:“大少爷,就在离关西大营不远的地方,是北齐人的伏兵。我卧在沙地里听了半天,听他们说的意思,是想活捉你,然后搜出盔甲,等攻河口城的时候斩于马前,以震慑大魏兵士。”
这就对了,陈雁西把他卖给了北齐人。
于大魏士兵来说,蚩尤是个象征,有他并肩战斗,他们就敢打敢冲,可若蚩尤不在,他们从心底里就先怯了,既怯,又如何能打得赢仗?
既陈雁西和北齐人往来,他又是关西提督身边最得力的文职干事,叛徒就潜伏在主帅身侧,大魏又怎能不败?
“生剥了陈雁西那个杂种?”有人问道。
郭嘉两只眸子里满满的颓意和痛苦:“也许莲姐儿还活着,就在陈雁西手中。更何况,我还得从他身上找解毒的法子呢。”
听说莲姐儿还活着,这群半老的退伍军人,老郭家的长工们齐齐往后退了一步。他们的莲姐儿,那天真烂漫,娇美可人的大小姐,真的还活着?
郭嘉道:“敌不动我不动,咱们走一步看一步,边走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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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月色回到家,正房里一阵划拳吃酒之声,是陈雁西陪着陈康和郭万担仨个在吃酒聊天,吴氏俩姐妹并俩个姑娘在东厢聊天儿,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
郭嘉停在西厢回廊下,望着正房里正在给郭万担斟酒的陈雁西。那厮虽在斟酒,但就在俩人目光相交的一刻,忽而调转壶头,对着他遥敬了敬,转身又去斟酒了。
郭嘉转身进了西厢,才进门,便听屋子里一人轻声唤道:“郭嘉。”
整个水乡镇的人,连带老郭家的亲戚们,以喊他做六畜为荣,就仿佛那样,便能表现彼此间的亲昵一般,以至于偶尔谁喊一声郭嘉,郭嘉就会觉得格外舒服。
如今在这水乡镇上,似乎唯有夏晚,才是会喊他一声郭嘉的人。
她坐在炕上,也不知在做什么手活儿,见他进来,连忙别了针:“我的屋子叫刘娇娇姑娘给占了,娘让我今夜住你这屋。”她是怕他要赶她,忙忙儿的解释着。
郭嘉在炕沿上坐了,望着炕上只穿着件白底红碎花薄袄儿的夏晚,她要对着外人,端地是泼辣无比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可在他面前,向来都乖顺的像只猫儿似的。
“你觉得陈雁西其人如何?”
夏晚以为郭嘉是听到了陈雁西威胁她的话,生怕自己这厢还未解释,郭嘉就误会她也是杀了莲姐儿的凶手,连忙道:“那人轻浮,油滑,话说的很漂亮,但不是个好人。”
郭嘉方才并未偷听陈雁西和夏晚的谈话,但早在陈雁西进西厢之前,阿跌就躲在他这卧室的柜子里,夏晚和陈雁西两个所谈的话,阿跌自然原封不动全告诉了郭嘉,所以郭嘉也知道莲姐儿未死。
在因为妹妹的死而伤心过一回,责怨过自己一回之后,郭嘉现在不明白的是,究竟是郭莲心苦情愿跟着陈雁西走的,还是陈雁西挟掳了她。
但无论如何,她显然不知道自己是陈雁西父子有恃无恐,敢出现在水乡镇最大的筹码。只要陈雁西说一声郭莲还活着,就在我手中,他们父子为了她的安全,就得肝脑涂地的,给陈雁西卖命。
徜若郭莲能有夏晚三分的心眼子,有她三分清醒的头脑,又何至于让他们父亲被动到如此地步。
自打夏晚嫁过来,郭嘉还是头一回这般细致的打量她。她和郭莲生的很不一样,郭莲是甜兮兮的漂亮,惹人疼爱,但夏晚不同,她眉眼间藏着泼辣,俏生生的,尤其是那两弯圆润润的膀子,也不知捏上一把是个什么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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