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惠还会瞪我呢。现在应该没那么在意了,长大了嘛。”
诺德点头,“——悟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你呢?”他问。
像是不知道为什么问题会回到自己身上,诺德不确定地停顿了一下,“伏黑现在昏迷着,我想我去照看他一下比较好。”
啊……完全忘了这回事。
本来的计划是打个电话,让伊地知把他的任务换一换地方,然后——然后的事情然后再说。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有想到随口扯出来转移话题的借口绊了自己一脚。
“那我可能要先回一趟日本——”五条悟认命地说。
诺德点点头,“伏黑要去的地方也在日本。那么我先——”
“喔,”他的眼睛亮起来,“那我可以去找你,是在哪里?”
好像对他的反应感到意外,诺德停顿了一下,接着才告诉他目的地。
回去,简单变更一下任务,确认一下他离开这段时间的情况,除了伦敦飞东京的飞机,要不了多久,最多也是被拉过去处理一两个紧急的任务,五条悟决定用术式赶路。
不错。他想着,然后这才注意到诺德的目光。
“悟,”诺德斟酌着语句。
“嗯嗯,怎么了?”
“你可以不用……”诺德顿了顿,他想表示委婉的时候,总是会说得慢一些,“太迁就我。”
错误的用词,错误的对象,明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五条悟还是不禁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在说我,”五条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诺德,“迁就你?”
琥珀色的眼睛看上去很平静,诺德没有把话重复一遍,只是看着他。
看来他没听错。
但这有点太离谱了。
“你在想什么,我当然是想见你才去见你。”他睁大眼睛。
“那样的话,我高兴。但——”是完完全全没把他的话当真吗,诺德接着说,“我应该算是——黏人的类型。所以,太迁就我的话,我可能会想要得寸进尺。”
什么叫黏人,最近明明冷淡得要死。
“诶,真意外,是说在哪方面。”五条悟不太友好地说。
“只是会那样想。但悟忙,我知道。我并不想让你觉得困扰。”诺德语气柔和。
“啊是吗,完全看不出来呢,你会整天都想要见到我吗?不到这种程度可算不上是黏人哦。”五条悟没好气地说。
“嗯。”
只是非常平淡的回答。
平淡到他没反应过来诺德说了什么。
“那么……总之,之后见。”诺德亲吻他的额头。
然后消失了。
用那种他根本无法理解,根本无法使用,也根本无法阻止的,所谓的魔法,好像一点留恋也没有地消失了。
五条悟站在原地。
……脸上后知后觉地泛上了一点热度。
就是这样才让人难堪啊。
被留足了余地,像是任性的年轻人一样被无底线地迁就的人,明明从头到尾都是他吧?
但是,
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连一起睡觉都没有用,还在第二天被这样冷处理,实在是,非常不对。
虽然还收到了礼物,虽然真要说的话也说不出什么,虽然诺德当然喜欢他……
是倦怠期吗?也来得太快了。就算不是七年之痒的七年,热恋也有三个月吧。总不能是因为他没有魅力,不,不可能。
他压下疑问,按计划回到东京。
处理完别的事已经是几小时后,日本时间的深夜。
时差这种存在只要睡得够少就不会带来很大的困扰,这是五条悟的观点。尽管大多数人持不同观点。
他拉开地下室的门,锈得不能锈的铁门合页,吱呀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诺德也醒着,他抬起头,因为五条悟的出现而有些惊讶。
“不欢迎?”他挑眉。
“……怎么会。”
这里偏僻,是着火了说不定也没人发现的那种偏僻,五条悟对伏黑惠为什么会想来这里大概有点猜测,看到地址之后还考虑了好一阵该怎么聊起这种复杂的家庭话题。
当然,就想出来几句。
男孩子不需要谈心嘛,不说也没事。
至于他的学生本人呢,这会看起来只是睡着了,像只冬眠的动物。破旧的沙发盖上了一层毯子,伏黑被安置在上面。
而诺德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像个夜晚的看护者——还因为五条悟想要说话,而作出安静的示意,关上卧室的门,回到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客厅的地方。
……竟然嘘他。
又不是真的睡着了,当然也不会被吵醒啊。
计较这件事稍微有点不成熟了,所以五条悟没说,但是多少还是有点不高兴。
他的男友则根本没注意。
客厅也相当狭小,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诺德看起来不怎么在意,在唯一的桌子边停下,接着那一小块桌面上的尘灰突兀地消失得干干净净。
“说起来,”五条悟温温吞吞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