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术——
次级信号源,被破坏之后的信标,正忠实地按照被构筑的方式,用剩余的魔力在广延的无限空间中闪烁。
结束。
像是陷进了咒力的巢里,落在除了自身的存在什么都看不见的雾里。不多,但无处不在,咒力仿佛藤壶一样的附生物,爬满涂改了此处的本来面貌。
要是再用平凡无奇的人类的双眼去看,眼前的建筑是无数钢筋与巨大管道筑成的,绝对不会出现在艺术作品之外的一片混乱,明明白白标示着,此处是异种的领域。
唯一可以勉强依赖的锚——三处信标,相差百米以内,像隐约的萤火闪烁在黯淡无光的夜里。
他和咒力的相性的确很差。
诺德收回视线,转向眼前的人——伏黑惠,悟的学生,他们见过一次。
十五六岁的少年此刻正匆忙地低声唤回玉犬,额头上冒着冷汗,手还在颤抖。
“这是……咒灵吗?伏黑,”刚刚出现的魔法师示意周围的空间,试着确认情况,“另外两个在这里的是钉崎和虎杖?他们没事吗?”
“是生得领域……!这里有特级咒灵、!”伏黑惠喘着粗气,“老师、你能把我们都带走吗?如果不能话,先去钉崎——不、虎杖那里、!我没事——”
“可以,”诺德打断,低声接过少年的话,“没事的,不要太担心。”
特级咒灵,他想,一边锁定下一个坐标。
在眼中没有实体的咒灵无法让他产生切迫的危机感,但当他到达,看到同样穿着高专的深色制服,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断腕处还滴着血的虎杖悠仁时,确实地产生了保护不及的恐惧。
远处的咒灵,空白只是空白的轮廓,隐隐约约的人的形体,他把有如实体一般的魔力无差别地向那个方向倾倒。
“老师……?”浑身是伤的少年艰难地想要爬起来。
他不是这孩子的老师。
但如果悟的学生死了,悟大概会难过。
“啊,虎杖,对吗?我是诺德·弗雷姆。”诺德回答。
控制魔力也好,使用魔法也好,既不需要他的注视,也不需要任何起手式,咏唱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了。所以诺德看向虎杖悠仁,背对着咒灵,只是想了想现在是不是一个自我介绍的好时机,还有,该带眼前的少年去哪里治疗。
没有致命伤,诺德松了口气。
“老师,小心、这是特级——!”虎杖声音嘶哑地提醒。
大概是咒力的攻击,不算是威胁。
如果不需要顾虑其他,那么只要回以足够的魔力就可以了,简简单单的数量相抵。
但也不应该轻敌,于是诺德点头,走向人形的咒灵。他也需要快点解决,还不知道另一个学生怎么样。
咒灵还没有消失,他想,就像往透明无色的酸里加进碱液,虽然不知道要加进多少,但谁都知道,总会有终点。
侵蚀、冲撞、攻击,撞在原本就扭曲的生得领域中,扭曲的人形第四次被掀翻在地时,他的电话响了。
是悟。
他应该先接吗,他一时没有从魔法师的单纯理性权衡中抽身。
但好在下一刻特级咒灵的存在开始消融。
“我应该……抹消它了,附近还有别的特级吗?抱歉,我看不到咒灵。”诺德对虎杖悠仁开口,“你还好吗?我去确认一下钉崎的情况。”
“啊……大概。”虎杖悠仁不知所措地回答,差点死了的少年还没从过去几分钟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诺德点点头,接着接起电话。
“悟。”一边定位下一个点,他一边开口。
“怎么样?还好吗?”五条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担心。
“我正在确认钉崎——啊,她也没事。”
和刚才的人形不一样,这里的咒灵在接触魔力之后轻易被抹消,他于是回答。
对因为松了一口气而脱力倒在地上少女伸出手,诺德试着问:“还好吗?”
而短发的少女很快撑着双膝站起来,“问题不大。”差点踉跄地再次摔倒的钉崎洒脱地回答。
电话那边的五条悟安静地等着他说话。
“我没有把他们送走,这里的咒灵我应该解决了。我看到——生得领域?在消褪,应该是解决了。伏黑和钉崎没事,虎杖受了些伤,有些严重,没有生命危险。”诺德简单地说。
“……活着就好。我让硝子去找你们——家入硝子,反转术式的术者。”
“嗯。”
“我需要去——”五条悟的话顿了一下。
“按照计划,是吗?”诺德接下那句话,“我会先照顾他们,别太担心。”
“啊……好。”
“那么。”
伤得最重的那孩子是所谓宿傩的容器。
事情结束之后再去想就很明白了,虎杖在替另外两个人断后,也许想要唤醒体内的诅咒来解决问题,又担心伤及同伴。容器的事情他只是隐约听说,并不了解。
“咒术师经常面对这种情况吗?”诺德问着。
他正在给虎杖包扎伤口,只是用着从家里拿来的利多卡因和绷带。反转术式大概能治好这些,但刚刚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