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生死,强忍着疼痛和后怕带来的颤抖的少年看起来需要治疗。
“我不知道——”虎杖转而开口问他,“老师,我是不是很弱。”
“……我不是咒术师,我不觉得你们需要叫我老师,也不觉得十五岁的小孩子该有多‘强’。”他只能回答。
“……我不是小孩子了。”虎杖闷闷地说。
“成为宿傩的容器也不会改变你的年龄。”诺德说着停下来,“抱歉……你讨厌被叫作‘宿傩的容器’对吗,我没有注意。”
“啊不……本来就是我做了很鲁莽的事情。”应该是刚上高中的年纪的少年睁大眼睛,诚恳地说,“说我是宿傩的容器也没错,但我不会让那家伙失控的,老师——”
“你是不是诅咒之王的容器都没有关系,对我来说你是悟的学生,所以是我要保护的对象,仅此而已。”诺德无奈地给少年披上外套遮掩过于显眼的断臂,“伤口不疼吗?”
虎杖顿了顿,直白地回答:“——痛死了。”
大概还不是很熟悉又有些别扭的年轻人不太懂得如何彼此安慰,听到那个回答,钉崎嗤笑了一声。受伤的少年立刻嚷嚷着“干嘛啦,钉崎还不是第一个不见了”,像是想要掩盖脆弱和不安;而唯一的女孩骂骂咧咧地回答“啊啊真不好意思我就是最逊的下次才不会让你一个人断后”,不太说话的伏黑惠拍了拍虎杖的肩膀。
“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诺德说。
——————
——————
发信人:五条悟
收信人:家入硝子
内容:开始了,硝子。
发信:啊。
简单地回复完,家入硝子起身,打算收起手机。
比她预想的还要快一些,显然像五条想的一样,早就有人打算在暗地里做些什么。
身为后勤人员,她很少有机会能真的左右局势。但同样身为后勤人员,也很少有谁会警惕她。
但提示音之后又是两条信息:
收信:……对了。
收信:我可能,真的应该先道歉。
医疗者停下来。
认真的?几天了?
发信:……你最好不是在说我想的那件事。
——————
——————
反转术式的价值就像它的稀有性一样。
断掉的手臂,缺失的手指,狰狞的伤口,片刻之后就像从未存在过。
“我得走了,五条晚一些会过来。我们决定让虎杖假死……说来话长,到时候让他再和你说。他应该能联系到你。”家入硝子不太乐观地补了一句,“……你没把他拉黑吧?”
“……拉黑?”魔法师不太确定地表示了困惑,“我……和悟吗?我们是……朋友。”
“……算了,没事,拉黑了他也能联系到伏黑他们,你想拉黑就拉黑吧,别太勉强自己。”家入硝子不知对什么颇有感触地留下一句话,匆匆地关上车门离开。
但治愈并不代表没有发生。
同样和几名学生并不熟悉的诺德站在一旁,看到虎杖精神地说着找地方吃饭,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想哭的话哭也可以。诺德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用这样的话来安慰第一次面对生死的还若无其事的少年。他并不常与他人有太深的羁绊,只是觉得这时候需要一间干燥安静的木屋,还有燃烧的炉火。但刚刚经历了许多事的学生们似乎不想回家。
如果他再多知道一些,知道他们都不太算是有能回去的家,这时候的他就不会感到困惑了。
最终他们还是走进了路边的咖喱店,对诺德而言只是在等五条悟来,他想告诉悟他的学生没事——尽管这是不需要告知,光是看也能理解的事情。
“弗雷姆老师要什么?”虎杖和钉崎吵吵闹闹地争成一团,伏黑把菜单递给他。
“甜的。”他说。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五条悟出现在店门口。
“嗨各位,劫后余生的感觉如何?”最强的咒术师打着招呼。
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的开场白。
但他的学生们看上去颇为习惯。
“太离谱了,真的会有人给一年生派这种任务吗?!”
“差点死了————!物理上的!”
“应该有人盯上了虎杖……”
“我下次绝对会带够钉子。”
“呜哇,糟糕我的咒具是不是坏了来着。”
“悟——”诺德试着开口。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让他觉得此刻说话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先回去了。”但诺德还是接着说。
五条悟看着他,好像对这句话并不意外,“你不等我吗?”只是问。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吗?如果有的话——”
“……没有。但是、”
“那么。”
说完那句话的诺德仓促地离开了。空间魔法有时候也会被他这样使用,只是有时候。
咖喱店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打电话?”钉崎野蔷薇挑眉。
“打电话。”五条老师投降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