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牵扯上那么多事。
其父敷衍地点首,他自是知晓自己女儿行事尚算有分寸,更算不上跋扈,可得罪了就是得罪了。
几日后,安然在一座城池中收得送给自己的书信,也不知那一家是如何查到自己身份的,不过想来人间手段要寻他并不十分困难。
书信正是伤了小狐狸的少女一家寄来,有少女的亲笔道歉信,言辞恳切,字字落泪,在末尾婉转道自己已知错,不知那连夜噩梦和霉运何时可止。
安然略一思忖,明白八成是胡九娘给自家儿子出气的手段。
少女毕竟是伤了小狐狸,还想要小狐狸做宠物,胡九娘不可能轻易放过她,她轻易不好伤人性命,少女罪过也不致死,既然不能杀了,那便从别的方面来。
连夜噩梦和倒霉,都是不伤人性命却分外折磨人的手段。
安然看罢一笑,将书信置于一旁,少女到底是伤了人家儿子,若是肯认真悔过也就罢了,胡九娘出出气就会住手,但若她不肯,暗地寻了高人化解,只怕仇怨越来越深。
而这天下间在外行走的能人异士中少有是胡九娘对手的,胡九娘离狐仙也不过差了一步之遥,虽这一步很艰难,许是下一瞬就迈了过去,也或许百来年直至寿元终尽也无法。
但无论如何,她也是差一步就位列仙班的狐妖。
安然只希望那位姑娘不是真的不知悔改之人。
……
安然到了狐丘之下时已是傍晚,狐丘是平城往南的一处高山,狐丘之称只是修道人和妖族之中流传的叫法。
故地重游,安然没有入城,她站在狐丘山脚下,捂着鼻子心道:“这味道太浓了。”
众所周知,狐狸身上的味道都很浓重,哪怕是有道行在身的狐妖也不能例外,灯鬼后人汤老爷的美妾芙姨娘便以爱香为借口,身上带着馥郁香气。
钟安然的心上人颜嫣亦是如此,身上香气每日换新。
狐丘上的狐狸味被禁锢在狐丘方圆一定距离内,踏入这个范围,才能闻到味道。
安然也知道,她踏入此地就该被山上的主人发现了,她没有遮掩,身上放出淡淡灵息,手中提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看着像是来狐丘斩妖除魔的道士。
尽管她没有穿道袍,但道门中人也不是每个都循规蹈矩,狐丘之上,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坐在宝座上的貌美女子直接忽视了这点,起指一道令符飞出。
偏殿中,布置华丽的闺房内,一名诧异望向山下的女子收得令符,立刻收敛神情,往正殿一福,“彤娘领命。”
闺房内正与她说笑的女子也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微变,“姥姥命了你去打发新来的道士?”
彤娘微微点首,转身取了挂在床头的宝剑,平静中带着一丝悲悯:“这些道士不知姥姥厉害,总来送命,我去去就来,若能将他赶走最好。”
另一女子忙道:“且以你自己为上,莫要——”她压低声音:“莫要惹恼姥姥。”
别人不知,她们这些狐姥姥的眷属却是知道的,狐姥姥修为离成仙也不过只余一步之遥,但因修炼走了捷径,罪孽深重,狐姥姥一直在压制修为,不敢化仙。
想那般人物,岂是一些初出茅庐的小道士可比,便是他们山门的长老前来都不一定能胜。
安然走在山间小道上,此山在她眼中,与凡人在外所观截然不同,殿堂楼阁座座,精致庐舍隐在山林间,她想了想,这般速度太慢了,起宝剑往山间一斩,顿时龙吟虎啸,狂风四起。
——却说安然起先本是打算扮作初出茅庐的小道士的,以防狐姥姥狗急跳墙,先逃走了,但她入得此山,却感觉到山巅宫殿中一道宏大气机,修为比她之前所见的胡九娘还要深厚。
安然就明白了,装什么小道士,她便是修为再高些,狐姥姥也不会逃的。
盖因她修为已至人间之巅,除非真仙亲临,否则狐姥姥是绝不会自认不敌的。
安然还在心中暗叹了声不愧是老狐狸,老奸巨猾,外面连同为妖狐的胡九娘都不清楚狐姥姥真实修为,还与云松道长一般,只认为狐姥姥是城府太深行事谨慎,这才逍遥千年。
安然这一剑威力不小,彤娘刚出得殿门,便吃惊望向山下,手中宝剑轻轻颤动,她看向正殿,行礼请示:“姥姥?”
这一剑惊动的不止彤娘,凡是在狐丘中的狐妖都从梦中或是定中醒来,惊骇不已,修为浅薄的抱团瑟瑟发抖,有幸入住偏殿的狐妖都赶出房门,往正殿而去。
冷淡的女声在彤娘耳旁响起:“你不是他的对手,且先回来吧。”
彤娘松了口气,“是。”
她折返回到宫殿,往正殿而去,此时已有数名各有千秋的貌美女子在正殿之中,主位之上,雍容华贵的宫装丽人正坐在那里,一双美目冷淡威严。
“可都到齐了?”没有人回答,狐姥姥也不在意,只是随口一问,她说道:“来人法力不弱,可有人愿往一试?”
殿中数名女子面面相觑,她们耳中还能清晰听到山间阵阵风声,那不止风声,更是剑气撕破空气的声响,如此手段,岂是一个“法力不弱”就足以形容的。
狐姥姥并不恼怒,她淡淡道:“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