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揪着郁尔的袖子就要往殿里去。只是二人并不知晓,御书房里皇帝正召见大臣。
御前侍卫拦不住,郁尔被萧让揪着闯入御书房。
“父皇!”
这惊天动静惹得大臣们纷纷回眸,皇帝身着龙袍正闲适地靠坐龙椅,仔细听着大臣的禀告。
容姿出众的少年少女于一众官袍加身的高官面前,显得尤其突兀。
“放肆!”萧易沉声斥责道。
郁尔于大臣之中,见到了几分熟悉的面孔,江浙总督郁寻,她的父亲。
少女征征站在原地,一袭粉霞色宫装衬得她清纯可爱,晶莹眼眸与那位年过四十却依然风姿出众的郁大人对视着。
距离她与这位生父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十年前,之后他被外派去江浙,带着他那位外室与女儿。
太傅大人见皇帝盯着三皇子且并未叫他们退下,起身打破僵局,“臣等先行告退。”
一众臣子纷纷行礼,郁寻跟在最后,注视着三皇子身边的小宫女。
眸光汹涌,难以置信。
“父皇!请父皇证明儿臣清白,儿臣从未在父皇面前搬弄她与赵林风的是非!”萧让语气急切。
“你不经通报闯入御书房,在朝臣面前揪着个宫女,仪态尽失,就是为了这桩事?”
萧易绷着下颚,怒意明显,视线落在萧让紧攥的手上。
郁尔堪堪回过神,甩开萧让。
“父皇!这对儿臣很重要!”
“她不过是一个宫女,对你误不误会,也重要?”萧易声音很沉,他轻易掌控全局,“你跟朕说说是什么道理?”
萧让不语。
“在朝臣面前失仪,自去领二十个板子。”
“板子儿臣自会去领,在此在以前,还请父皇还儿臣清白,儿臣自始至终,并未在父皇面前告她的状!”
萧让眼神执着。
郁尔疑惑,他何必在皇帝面前这般......
“把这个逆子给我拉下去!”萧易吩咐门口侍卫。
御前侍卫来拉人。
萧让反手挣脱,“父皇!你同她说,儿臣没有告状!”
他这模样吓得郁尔后退几步。
七八个侍卫按住了萧让才将他拖出御书房。
郁尔此时已经不哭了,瞧着萧让远去的身影,身子微微颤抖。
“你过来。”
郁尔转过身,泪眼看向皇帝。
他对亲生子如此尚且如此,那对她自然更无情。
郁尔发怵,“奴婢没敢私闯御书房,都是、”
“你过来,朕不罚你。”萧易重复命令。
她缓缓来到皇帝跟前。
“你跟朕说,为何要哭?”
他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好似一个长辈关爱小辈的态度。
郁尔低垂头颅,并不想说细节,“陛下都猜对了,我往后,再也不同赵林风说话了。”
萧易眉宇微舒,“此时悬崖勒马,伤心几日便好了。往后你还是要听朕的话。”
男人冰凉的手掌轻轻抬起,落到少女细软的发丝。
她睁着一双清澈晶莹的眼眸,浅色唇瓣微微张启。
粗粝的手掌轻轻摸索女孩雪白肌肤。
郁尔看向皇帝,他好似在安抚一只幼猫。
“陛下能不能告诉奴婢,是不是三皇子来陛下面前告状?”她问,说话声音依然带着哭腔。
皇帝收回手掌。
“朕想知道的事,自然有法子知道。倒是你,与其天天纠结男女之事,可还记得太妃的忌辰?可会去福宁殿上一炷香?”
语气里那若有似无的温柔消失殆尽。
郁尔不明白,皇帝为何不肯说实话?况且她哪里天天纠结男女之事?!
“太妃的忌辰在下个月初。奴婢记着呢。”
她已经许久不去福宁殿了,说起福宁殿,她就想起凛。倘若赵林风不是凛就好了,那么她永远不会失去凛,想起凛,她又要开始哭。
“陛下能不能派其他宫女去给太妃进香?”
“不能。”
***
郁尔同赵林风之间的事,在宫人之间渐渐流传开来。
御前宫人皆看她笑话。
“赵侍卫何等家世,她一个罪臣家的小宫女简直异想天开!”
“凤栖宫出来的宫女能有什么正形?”
“听说赵侍卫的母亲每日来宫里训斥她,她还不肯悔改,真正想嫁高门想疯了。”
郁尔每日都能听见些闲言碎语。
在御前当差,难免与赵林风偶遇,赵林风见了她欲言又止,每次都有宫人看热闹,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唯有在御书房里侍奉皇帝时,耳边才清净一些。
同时郁尔也意识到自己彻底失去凛,宫里再无一人肯听她说话。
她闷闷不乐。
下午,她在御书房裁纸,皇帝叫她去东墙下的椅榻上坐着裁。
心不在焉,想着赵林风从一开始的坚定不移到最后的躲躲闪闪,又联想到凛这两年对她有多温柔。
一不小心,刀片划破指尖,疼得扎心。
眼泪也跟着落下。
失去凛,她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