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沿着楼梯一路朝上走,墙壁在烛火的微光下,有细微的闪亮若隐若现,像是雪地里的晶莹。
一路无言,刚上二楼,就看见大家伙儿还围在护栏边缘,朝着底下张望,低声探讨。
边月十分好奇,那白色帷幕中央的,到底是什么。
她们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这个角度不好,有一块视觉死角,所以周围没几个人。
只见整个一楼中心几乎都被围了起来,围布内里描绘着山水,五张大鼓分散摆放,中心舞台从二楼看去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雪莲,洁白,烛火摇曳,山水画卷仿佛活了过来,栩栩如生,一个身穿红色轻纱长裙的妙龄女子站在中央,两个扎麻花辫的女子分隔两边,撑开一副空白书卷。
“他们在看什么?”翠山很疑惑。
边月踮起脚尖,仔细地望了望,摇摇头,“不知道,估计是在等着她作画?”
这时,红纱女子转过身,周遭顿时鸦雀无声。
边月也禁不住小声感叹,“倾国倾城,这位难不成就是今天的主角?”
翠山叉腰,“不好好做酒楼生意,投机取巧倒是有一手。”
边月勾起嘴角,揶揄道,“老板娘聘用许远瞻,难道不是看在他有几分颜色?”
翠山娇嗔道,“祈王妃再说,奴家可不依了,他们在奴家手上,可是正经用自己的劳动换取银子,卖艺不卖身,哪里会用到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那不是…”‘青楼’两个字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左右看了看。
红纱女子款款地行了个礼,“感谢诸位今夜前来为我黑雪坊捧场,接下来我们的活动就要正式开始了,知道诸位大多是冲着最后的压轴而来,但还请诸位贵客赏脸,耐心静候。”
原来是误会了,边月不好意思地搓手。
红纱女子话音未落,就听见自己头顶上响起了一个男声,兴冲冲地大声喊道,“红衣!红衣!本少爷跟他们不一样,本少爷只为你而来啊!红衣!看这儿!这儿!”
底下的人纷纷抬头朝上张望。
“谁啊?”
“如此无礼,真是有伤大雅。”
“谁来这儿是为了大雅?切,起码人家敢承认,虚伪小人。”
“你骂谁啊!”
“谁搭话就是骂谁咯。”
“你!”
红衣强忍住抬头的冲动,继续道,“
边月头顶上的吵嚷还没停,大声地鼓掌和吆喝,为台下的人捧场。
麦冬掏了掏耳朵,“到底是谁呀?”
边月笑道,“还能是谁?又是一个老熟人呗。”
翠山也抿唇,低声道,“这胡家六公子还真是见一个爱一个,前段时间才听说追着栩栩戏班的商涟漪不放手,这不,又赶来跟旁的女子献殷勤。”
边月道,“胡珍杨又去栩栩戏班找事了?”
“您没听说?”翠山声音讶异。
边月摇头,“怎么一回事?”
翠山道,“祈王妃莫急,知道您与商涟漪交好,胡老六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不找事比找起事来还要难缠,奴家也是听说,都将那商涟漪气得皇城都待不下去,连夜出走啦!”
边月的心绪忽地变复杂,要说以商涟漪的心性,哪里会是能被一个‘追求者’的纠缠而轻易受影响,恐怕是借着胡珍杨的闹腾,顺势撤出皇城,至于为什么……她想到那一天的法场,手指瞬间冰凉,微微轻颤。
麦冬注意到她的变化,对翠山道,“老板娘您快别说了。”
翠山以为边月是在为商涟漪的不告而别而难过,抱歉地道,“哎哟,瞧奴家这张嘴。”
边月轻叹一声,“我没事,皇城于她而言是虎狼窝,今天有胡珍杨,明天就会有李珍杨,张珍杨,离开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您能这么想就好。”翠山指了指
边月的眼光没从红衣身上离开过,在她们说话间,红衣手执一根小臂粗的毛笔,双手握着,沾取墨汁,在那副撑开的画卷上寥寥数笔,写下了一个‘风’字。
红衣道,“今天的第一道菜,风!请诸位品鉴。”
她话说完,二楼的环形走道儿上飘来一阵白色的轻烟,带着一丝冰凉,像冬日的雾霜。
一声声感慨此起彼伏。
边月用手拂过,“会玩,这里的老板是个有趣的人,老板娘可识得?”
翠山耸了耸肩膀,对于边月的评价不置可否,“实不相瞒,此人神神秘秘,从来不在人前露面,奴家与他斗了许多年,都不曾知晓他是何人,连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皆一概不知。”
“还有这样的事。”边月喃喃,对这黑雪坊幕后的老板更感兴趣了。
紧接着,一排身穿素净白衣,梳着飞天髻的女子脚踩银铃叮叮当当地从身后的屋子里走出来,个个手上都捧着一个硕大的木质托盘,从客人们的身前一阵风似的走过。
边月伸着脖子去望,只见托盘里放着一张张小碟子,她们走得很快,但碟子里的东西不见一丝摇晃不稳,可见这些女子虽然看起来柔弱,手臂力量不一般。
她正看得出神,没注意到自己跟前停留了一个人。
白衣女子笑道,“贵客,您的这一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