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太子两世讨人厌的地方,这才勉勉强强下了刀,瞬间一股黑血便冒了出来。
好容易放完毒血,裴在野跟没事人一样裹上纱布,倒是沈望舒被那一摊血吓到,有点虚脱地坐在原地喘气,喃喃问他:“这下好了吧?”
裴在野知道她脾性虽弱,骨子里却是个极执拗的,上回说了不要和他再缠扯,绝对会说到做到——就如同此时,她一个小姑娘宁可孤身在密林里找出路,也不愿意和他搅在一处。
他心下酸涩,又不明白自己错在哪了,抿了抿唇,脸色淡淡的:“没好。”
他有些焦躁,想到方才示弱之后她的反应,控制着语调,低低道:“我中毒太深,余毒还没有清干净,得去寻紫叶草来祛毒。”
他看了眼自己的腿,又瞥了她一眼,蹙眉喟叹了声:“凭我自己是没法子采来的,不死也得残了,你忍心瞧她晚年无所依持吗?这般年纪了,还要为我操心劳神吗?”
想到齐太后老人家对自己的百般照顾,沈望舒鼓了鼓嘴巴,哼哼两声:“平时也没见你这般孝顺...”
她瞧他也不像在有精力做坏事的样子,就没再多话,用木棍拨了拨火堆,希望火堆能烧的再旺一些,她抱着膀子,缩在火堆边躺下了。
她今天受足了惊吓,又在林子里没头苍蝇似的东颠西跑,身上的冷汗热汗湿了又干,这时候终于返上劲来,抱着膀子哆嗦了两下。
裴在野瞧她一眼,解下身上有些血迹的披风罩在她脑袋上:“睡吧。”
一股少年特有的草木香气把她包裹住,沈望舒就觉着身上一暖,刹那间想起在梁州时的日子了,心神不由得一晃,一时也忘了自己在哪,分不清眼前之人到底是四哥还是太子。
裴在野俯身凑近了她,温热的呼吸在她耳畔流荡:“你许久没叫我四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