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昌伯府。
张延龄吃完了晚饭,醉醺醺的,让人点了一伙人,准备带着人出门。
“二爷,人都点齐了,六十多人手,就算有人生事,也不怵!”
一个毛头小子立在张延龄面前,胸前绑了块铁牌,好像是护心镜一般,手里还拎着棒子。
张延龄骂道:“不开眼的,谁敢来生事?老子是看谁不顺眼打谁!”
这种夜晚,对张延龄来说那就是日常,随即他招呼一声:“去跟教坊司的人打个招呼,让葵字头的姑娘都给洗干净了抹了给老子等着,老子上个茅房……就去。朗格里格朗。”
“好咧!”
毛头小子刚跑出去。
张延龄人还在茅房里蹲着,却听院子里哄闹起来。
“二爷……”
“哪个混账王八羔子打扰老子如厕?找死吧?老子撇个屎也不得清静?”
“是东厂的人,东厂厂公萧公公亲自来,说要找您去问话。”
“啥?”
张延龄带着不解,骂骂咧咧出来。
就见东厂督公萧敬带着的人,提着刀跟院子里的张府护院对峙着,这群人仗着是外戚府上的人,似乎连东厂都不放在眼里。
这跟张延龄日常的“训导”有关,不管对方是什么王侯将相,反正大明朝张家两兄弟都不怕,谁敢往后退,就没法跟他混饭吃。
所以这会建昌伯府的这群人,是不上也得上。
“萧敬,你可真是能耐啊,带人到老子府上,不怕老子直接告姐姐那边去?”
张延龄以威胁的口吻对萧敬道。
萧敬苦着脸,陪笑着道:“国舅您见谅,这不是嘛,咱家刚从坤宁宫出来,是陛下和皇后吩咐,让您收拾一下,跟着去北镇抚司,有点事……要问清楚。”
“北镇抚司?艹,老子不去!”
张延龄觉得自己不蠢,北镇抚司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为什么要去?
“国舅您或有不知,北镇抚司特地为您安排好了住所,您除了带必要的东西之外,要带什么人去……也由着您,就是……未来一段时间,您哪都不能去,要留在北镇抚司内,这是陛下的谕旨,您要是不遵守的话,那东厂……”
“咋的,老子不去,你还敢乱来?”
萧敬无奈道:“那也只能得罪了。”
“靠!”
“找死呢?信不信把你们给剥了?”
没等张延龄说什么,他的那群手下开始鼓噪起来。
萧敬闻言皱眉。
三山五岳的,有的还奇装异服的,建昌伯府里怎么这么一群妖孽?说话吆五喝六的,连东厂都不放在眼里,是虎还是愚?
看样子就不像是正经的护院!
“国舅,您看,这是谕旨。另外您有什么事的话,可叫人传话给皇后娘娘,还请行个方便。”
“除非是老子见过姐姐姐夫,他们亲口说,不然谁知道是否伱们假传谕旨?”
“那国舅可就得罪了,东厂此番带了二百多缇骑,还请您行个方便!来人!”
……
……
建昌伯府很是热闹。
一直持续到二更天,萧敬总算才把交待的事情完成,张延龄最后是乘坐自家的马车到的北镇抚司,后面一辆马车内还载着张延龄的三个小妾,还有俩厨子、一个跟班和三个丫鬟……
到北镇抚司之后,给一个单独的院子,门口还不能由锦衣卫把守,要建昌伯府的人守着。
至于张延龄的一些特殊要求,诸如平时需要有唱戏的、说书的,甚至是教坊司的人进出,东厂和锦衣卫也不能干涉。
“萧公公,陛下这是要作何?”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把事都安排好之后,特地过来请示萧敬。
萧敬一脸无奈:“让办事就好好办,不要问。事没发生之前谁都不能说!”
他当然不能把张周预言可能会在建昌卫等处发生地震的事说出来,皇帝要提前做点事,免得事到临头被说是包庇外戚遭天谴,反正现在皇帝是未雨绸缪。
既然事没发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
……
翌日朝议之前。
众文官刚到午门,另一头銮驾还没出现。
刑部尚书白昂便将张延龄扭送北镇抚司的事,告知了刘健等人,随即在场的文臣都知道了这个“爆炸性消息”。
“为何要下张家外戚的诏狱?”
谢迁一脸不解。
先前跟皇帝提及彭泉参劾张延龄的事,皇帝一顿威逼利诱,甚至以江瑢检举内阁三人闭塞沿路这件事,跟内阁达成一致,让内阁不要再提。
结果一扭脸,皇帝就把张延龄给抓了?
皇帝前后态度的反差有点大……
白昂分析道:“会不会是建昌伯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连陛下都忍无可忍?”
以之前彭泉举报的事,下张延龄诏狱的可能性并不大,那只有一种解释,张延龄又犯事了,接连犯事之后令皇帝也动了肝火,这才将张延龄给收押。
刘健摇头道:“最近参劾张氏兄弟的奏疏不少,但没什么新意,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事,若以此来下诏狱,的确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