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您回来国法处置。”
皇帝气还没有完全理顺,“王疏月,你知道你伤着朕了吗”
王疏月抬起头来,凝着皇帝轻“嗯”了一声。
“知道,那您要动家法也成,奴才一并受。”
说着,她冲着皇帝摊开一只手。
“要不,您先让人把大阿哥送回去,现在就赏奴才一顿家法,您打多少都好,等您把气儿出了,奴才送您上朝。”
皇帝看着他伸出来的那只手,彻底没了脾气。
“你送朕上朝,呵,朕还想再多活几年。回去,闭门思过。”
说完,抬脚刚要走。那腰上的酸痛差点没人脱口呼出来。
何庆和张得通都看出了端倪,但都不敢说,只得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在王疏月面前硬撑。
而那一路,皇帝真是走得咬牙切齿,道貌岸然地顶着腰背,尽量想自己看起来自然些,最后却连辇都不敢上。张得通跟在他后面,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奴才扶着您”
皇帝站在辇下摆了摆手。
“让何庆去把周明传到养心殿候着,朕散议要让他看牙疼。”
“欸,是是”
这边皇帝硬是走着去的。好在月华门离乾清门也不过几十步。
等他走远了,大阿哥才抬起头来对王疏月道“皇阿玛走得好奇怪”
王疏月蹲下身来,拂去他肩头的雪“不许说皇阿玛奇怪。”
“好。和娘娘,皇阿玛是不是不生儿臣的气了。”
“对呀,他是你皇阿玛,只要大阿哥知道听话,皇阿玛啊是不会一直生大阿哥气的。”
大阿哥笑明了眼。悄悄牵起王疏月的手。
“儿臣要去上书房上学,皇阿玛不让您送,那您送儿臣吧。”
何庆上前撑着伞为二人挡雪,一面道“小主子,奴才送您,您让和娘娘去歇会儿吧。”
王疏月理顺大阿哥身后的辫穗。
“跟何公公去吧。和娘娘啊,真的有些累了。”
说完,又对何庆道“先带大阿哥回一趟钟粹宫,换一身衣裳,这都被雪濡湿了。”
一面说一面又摸了摸大阿哥的脸“想和娘娘了,就来看看和娘娘,记着和娘娘说的,和娘娘不逼你,皇阿玛也不逼你。大阿哥永远都是成妃娘娘和你皇阿玛的好孩子。”
大阿哥沉默了一会儿,悄悄地抿起了嘴唇。
“怎么又难过了,快去吧。”
大阿哥点点头,规规矩矩地向着王疏月行了个礼。起来走两步,又舍不得回头来看王疏月。王疏月仍蹲在原地,轻轻地冲着他摇了摇手。大阿哥这才松开脸,跟朕何庆去了。
同一条风雪路,终于送走两个男子。
等他们都走得看不见了,王疏月才发觉自己腰酸背痛,周身已经没有一点点的力气了。好在金翘之前听了何庆的信儿,从翊坤宫过来寻她。
“听说您一夜都没睡。”
“嗯。腰都要断了。”
“走,奴才扶您回去,一会儿给您按按。”
“你还会推拿呀。”
以前在大姑姑们的手底下受过些调和谐教。
王疏月想起皇帝那别扭的背影,轻道“那你回去教教我手法。”
“主儿,这是奴才做的事,您学来做什么。”
王疏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好像是抓地太使力了些。
皇帝在乾清门起初是坐立不是,但好在他在政事上较真,听了一个早晨的议,倒也顾不上腰痛了。王定清上奏了“火耗归公”的试行案,皇帝很是满意,虽然包括王授文在内的几个大臣,仍对这个案子有疑议,但却被皇帝训斥为“见识短浅,与朕意不合。”
王授文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御门前少年得志,意气风发,深受皇帝赏识,一时也不知是喜还是忧。
王疏月大了,人又在深宫,他已经管不了。
王定清在地方上历练了几年,见识新,又接着地方的上地气,恰是皇帝这个人最喜欢的年轻一辈。
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虽那新人是自己的儿子,可官场沉浮这么些年,从前明到大清,王授文头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老了,甚至有点孤独。
被皇帝训斥之后,程英还有些愤愤不平,散议之后还在出宫的路上嘟囔“你说要在河南山西试行也就罢了,河南有老田在,两袖清风前年就把京官的粮饷断了,他那儿火耗原本就不重,改起来费不了什么功夫,山东怎么搞两年一黄灾,三年一旱的,这遇灾就要免赋,正项的钱粮都征不齐,怎么提火耗”
王授文走在前面,平声道“你为你在山东任上的兄弟犯难,我倒是理解,但你也看到了,皇上是个什么决心,你想想,先帝爷在的时候,户部的三大库总共剩了多少银子,皇帝登基的这两年,又抓回来多少。皇帝在贪腐陈习上是动了大狠心的。火耗归公一政,势在必行,你我这些陈腐老叶在不顺流,就要给卷到漩涡里去了。”
程英没了话,跟着他一路走到正阳门,才转而道“不过,您老是终于肯让定清回京城了。我记得,他就比和妃娘娘长两岁,老在地方上折腾,还没说亲事吧。自从你夫人走后,我们几个老哥跟你说了几回了,你都没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