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一条带毒的蛇突然爬到了草垫子上。师父便轻弹了下手指,那条毒蛇瞬间挫骨扬灰,消逝在了清风中……
所以薛冉冉觉得若想半路反悔叛逃师门,大约要跟那条蛇一样,连做碗蛇羹的机会都没有。
不管怎么样,降妖除魔之路,任何人都不能退缩。
苏易水似乎也清楚自己是以卵击石,并不急着去送死,磨蹭到快要月底了才出发。
也不知他那些千金药费都花在什么地方,出行时,甚至连驴车都没有。
似乎看在两位女徒弟体弱的份儿上,路过村镇的时候,他终于买了匹马儿,让两个女徒弟坐在马背上歇歇脚力。
至于其他人,都是背着行囊戴着斗笠,风雨前行。
冉冉随身的大水囊里是师父给她熬煮的树根茶,就是她刚到西山时,一两黄金一杯的那种。每天晨起时,寡言的师父都会及时提醒她喝药。
冉冉不由得有些感动,觉得师父虽然平日为人严苛,但还算体恤徒儿,将来他与人对决,万一马高蹬短,出了意外,她这个做徒儿的定然会病榻尽孝,坟前拔草,立牌烧香,不离不弃!
苏易水倒是看着悠闲得很,不像去降魔,倒像是风水先生在探查龙穴阴宅,一路上时不时会掏出一个生锈的罗盘看。
后来路过一片槐树林时,苏易水顿住了脚,让他们在这林边安营扎寨,歇宿一宿。
入夜的时候,苏易水在林中散步出来后,便叫正在火堆边烤红薯的冉冉过来。
然后,他便带着冉冉再次进入夜幕笼垂的槐树林。
听着林中夜枭咕噜怪叫的声音,看着苏易水一直不肯停下的脚步,冉冉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的。
毕竟孤男寡女,就算是师徒两个,夜里共入林中也有不妥。就在冉冉想着措辞,如何跟师父说回去时,苏易水顿住脚步转身取下了面具。
此时圆月高挂,清冽的月辉透过林间倾洒进来,看着他俊美难画的脸,冉冉突然觉得心里一松,同时感慨:原来样子好看还是有用的,最起码作奸犯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没有那么可恶。
就在她直眼看师父,胡思乱想时,苏易水掏出了一个锦袋,对她说:“替我将这些种子种在林中。”
冉冉接过袋子,将几十粒扁圆的种子倒在手里,却看不出这是什么植物的种粒。
不过师父吩咐,她依着样子照做就是了。
苏易水吩咐她分别种在八棵树下后,便挑了一块大石头盘腿坐下,看样子是要吸取月辉精华了。
不过他并没有闭上眼,只是看着那少女一边用树枝挖坑埋种,一边碎碎念。
“都好好地睡觉喝水,要快些长大!”那嘴角挂着甜笑,煞有其事的样子,好似在照顾着一群无依的孩童。
就在冉冉埋下最后一颗,刚刚站起身时,突然发现原本坐着的师父不知何时立在了她的身后。
害得她转身时撞入师父宽宽的胸膛里,鼻尖都有些微微发疼呢。
“师父……”她揉着鼻尖软糯叫着。苏易水低头看着她眼角泛红的样子,沉默了一会,眼神专注得似乎要涌出些什么,可最后,他又是什么都不说,转身走了。
在林中埋下种子的第二日清晨,他们又开始启程出发了。
因为一路走走停停,并没有急切赶路,当再次回到绝峰村时,他们足足走了有五日。
平日里略显清静的村落最近却热闹如城镇。
除了三大门派以及魏纠的弟子之外,其他大小修仙门派也来了不少的人。
当年的沐清歌掀起仙修魔修两界的万丈波澜,如今女魔再次转生,自然牵动人心,诸位大能都想知道转世的灵果有没有洗心革面,改邪归正。
若是她落地之后,选择与魏纠同流合污,那真是辜负了上苍给她的转生机会,诸位正道一定会合力将她伏诛。
也许是果熟蒂落在即,绝山仙台自动形成一道非常霸道的护盾,谁也靠近不得,又不知它何时落下,只能在山下守候。
但是村子屋舍就那么多,虽然许多大能们不缺钱财,但来人太多,又分门别派,不肯同居一屋,后来的租借不到屋子歇宿,便只能风餐露宿,幕天席地。
不过苏易水的徒儿乃是本村人。再加上当初巧莲走得急,屋子还没租出去。所以他们理所当然便去了薛家居住。
可是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冉冉却发现原本紧锁的大门被打开了,似乎有什么人已经住进了自己家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