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没离开过当地,教书再认真,也无法掩饰自身的缺陷。
因此,面对如同天书一般的音标和英文字母、单词,王丹虹几乎要疯。
正好喜宝背完了今天教的内容,正打算起身倒杯水凉着,就听到王丹虹郁闷的叫了她的名字,问她:“宋言蹊你以前是不是学过?对了,你是为啥选择了英语系?”
“我只学过基础音标,报考英语系是我高中班主任建议的。”喜宝谨记她奶的叮嘱,不过一般的日常对话,她还是态度很好的回答,边说着边拿出热水瓶给自己倒了半杯水,顺口问道,“那你呢?”
“被调剂过来的。”王丹虹一头栽倒在被子里,她的
成绩在她所念的高中里是一等一的好,可放在全国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可她又一心想来京市大学念书,分数不够,自然就被调剂到了冷门的专业。不过,话是这么说的,能考上京市大学本身也是件极为了不起的事儿,再说了,英语系搁在外语里头,是绝对的热门。
水还有些烫,喜宝把搪瓷杯搁在了书桌上,笑着抬头看王丹虹:“外语很重要的,咱们好好学,以后不愁找不到工作。”
“大学生是包分配的,我干嘛要担心找不到工作?”王丹虹还是很颓废,可她已经考上京市大学了,绝没有勇气选择复读,再说了,她家里也无法承担复读费用,要知道高中是自费的,大学则是费用全免,而且每学期都会有不菲的奖学金。
见她俩聊了起来,其他女生也都累了,顺势放下了课本,趴在床头加入了聊天队伍。
“宋言蹊,你是在县里念的小学吗?”
喜宝摇了摇头:“初中和高中是在我们县里的县一中念的,小学是队上的。不过现在改名了,叫红旗小学。”
“那为啥你会学过英语呢?你们老师那么厉害?”
“我们老师呀!”喜宝想起了自己的启蒙恩师,不由的嘴角上扬,“曾校长可厉害了,他是在京市上的学,就是咱们京市大学的附属高中,京大附中。”
“什么?!”除了喜宝之外的其他女生齐刷刷的惊呼。
京大附中不止是京市的重点高中,搁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极为有名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光说今年,京大附中就有五成的高三毕业生成功的考入京市大学,至少九成考上了重点大学。
“我没说过吗?曾校长是京市人,他爷爷还是咱们京大的老教授呢,父母也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他是因为当年主动要求下乡支农才去了我们家那边。去了没几年后,就当上了队上小学的校长。”
“你的运气太好了…”王丹虹眼神复杂的看着喜宝,紧接着就跟浑身力气被抽空一样,躺到了床上,“知青啊,我姑父也是知青,在回城政策出来之后,就跟我姑姑离婚了。我小姑人可好了,以前最疼我了,离婚后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可我大伯妈那人坏透了,天天在家里骂人,我小姑回家没两年就病死了。”
喜宝宿舍八人里头,有六个是乡下来的,还有两人里头,一个是来自于小县城,唯独只有刘晓露是大城市的女孩子。
提起知青的事儿,除了喜宝之外的其他女孩,都没有任何好感,包括刘晓露。
“我大舅也是知青,当年我外公选择留我小舅在城里,让我大舅下乡支农去了。我妈运气好,毕业的时候刚好工厂找工,她考上了,然后经人介绍跟我爸结了婚,不到两个月就怀了我,正好逃过一劫。前几年,我大舅回来了,他明明就在乡下娶了媳妇儿生了孩子,结果就一个人回来了。回城后不久,气死了我外公,抢了家里的房子,还把我小舅一家子赶出来,非说全家都欠了他的。”
刘晓露当然也明白,当初大舅是为了家里牺牲的,可这是国家的政策,也不能完全怨家里吧?而且,她小舅身体很不好,如果真的去了乡下,是绝对捱不到回城的。
其余几个女生也不由的说起了自家的事儿,哪怕家里人没有跟知青结合的,亲戚朋友里头也有不少。就有人问喜宝,难道恰好分到你们那儿的知青都是好的?
当然不是。
喜宝苦笑一声,伸手握住了搪瓷杯:“怎么可能都是好的呢?我和哥哥考上大学后,就有不止一个乡亲来拜托我们,说万一在外面碰到了,就回来报个信。这里头,就有不少是在我们那儿结婚生子的。”
如果是单身的,甚至包括那些订了亲最后没成的,乡亲们也不会说啥。最怕的就是抛下老婆孩子直接远走高飞的,当然也不缺那些抛夫弃子的,有些更可恶,走的时候满嘴抹了蜜,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只说自己先走,等安顿下来后,一定会来接孩子的,诅咒发誓的都不在少数。
然而,事实却是,走的人就这样走了,那些县城周边的还好,带人上门闹一闹,无论结局是好是坏,终究还能得个说法。要是年纪轻点的,把孩子给父母养着,自己也能带嫁一回。甚至还有两对,双方都是被男女知青抛弃的,索性凑成一家子,谁也别嫌弃谁。
最可恶的就是那种毫无音讯的,是好是歹倒是给个说法,直接一走了之,然后音讯全无,留下的人连再找都不可能了,只能望眼欲穿的等着、盼着…
有这些人做对比,明明有回城机会却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