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王喜消失了,他以为能隐瞒下去。
还是他用王喜来迷惑朕呢?
“朕不信,正统年间,王喜只是一个普通的锦衣卫百户,你为何要听命于他?”
“奴婢以前是江湖骗子,流落京师。有一次差点被人打死,是王喜救了奴婢,也是他扶持奴婢,给奴婢改头换面,包装成名医,也是他,让奴婢接触您!”艾崇高断断续续道。
朱祁钰瞳孔一缩,王喜是朱祁镇的人,正统年间,太上皇就防着朕了?
既然王喜是朱祁镇的人,如今朱祁镇事败,谁在帮助王喜逃命呢?
“王喜最后一次联系你在什么时候?”朱祁钰问。
“正月十四的晚上。”
就是说,艾崇高进献银药,是王喜指使的?
朱祁钰总感觉不太对劲。
他挥挥手,让人把艾崇高带下去。
“陛下,给奴婢一个痛快,求求你给奴婢一个痛快吧!”艾崇高惨叫个不停。
朱祁钰森然地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做梦!”
“啊?陛下说话不”
啪!
许感狠狠一个耳光扇他脸上:“刘恩,把他下巴卸了,废话这么多,咱家给你挑一条最壮实的狗,好好伺候你!”
“啊!”
艾崇高要上班了,从这一瞬开始,不经同意,不许下班。
和他一起上班的,是他的九族。
朱祁钰平复心情,心里却又蒙上一层阴影,必须快点把这个王喜找出来,万一被杀人灭口了,很多事情就查不清楚了。
“把太子叫来。”
朱祁钰戳戳眉角,把剩余的糕点吃掉,连吃两天,有点烧心,但只能忍着。
就着温水,把糕点吃干净。
“儿臣参见陛下!”朱见深进来行礼。
涕!
朱见深抽了一下鼻涕。
朱祁钰假模假式考校了一下功课,才切入正题:“太子,如何看首辅?”
“啊?”
朱见深抽了一下鼻涕,惊讶地瞄了眼皇帝,认真道:“儿臣未曾接触朝臣,不敢评价首辅。”
涕!他又抽了一下。
朱祁钰一阵犯恶心:“拿纸来,擤干净再说话!”
“请陛下恕罪!”
朱见深委屈的擤鼻涕,刚擤完,又抽一下。
“再擤!”朱祁钰闭着眼睛不看,嫌弃、恶心。
朱见深嫌弃纸硬,用绢帕擤,连擤几次终于干净了,把绢帕丢给伺候的太监。
伺候他的太监叫牛玉。
说来可笑,这个牛玉是朱祁镇的伴读,朱祁钰登基后,居然让他担任司礼监监丞,又让其去太子宫中侍奉太子朱见深。
这不是用朱祁镇的人,去保护朱见深吗?
真搞不懂原主脑子是怎么想的。
明明想杀朱祁镇,想换掉朱见深,却又在保护朱见深。
甚至,这个牛玉和南宫那边不清不楚的,那晚夺门,鬼知道他有没有出力,反正那晚朱祁钰没看见他在朱见深身边伺候,指不定干什么去了。
“朕不是为难你,只是父子之间谈论朝政罢了,毕竟这天下总要交给你的,朕无非代你管理罢了。”朱祁钰淡淡道。
噗通一声!
朱见深惊恐地跪在地上:“儿臣绝无僭越之心,请陛下安心!待,待陛下喜得龙子,儿、儿臣自愿退位让贤,绝不碍陛下的眼!”
“起来。”
朱祁钰提提手指:“说陈循,说你的真实想法。”
“儿,儿臣没什么想法涕!”他又抽动一下鼻涕。
朱祁钰一阵牙碜:“擤干净!”
朱见深委屈的擤鼻子,鼻子都擤红了,却还有鼻涕在鼻腔里面呜噜呜噜的,根本弄不干净。
“牛玉,你替他说。”朱祁钰看向牛玉。
牛玉跪在地上:“陛下,陈首辅耿直刚烈”
“说真心话!”朱祁钰打断他的套话。
涕!
朱见深刚扔了一个绢帕,又抽动一下鼻涕。
惹来朱祁钰的目光,他赶紧低下头。
“奴婢认为,认为”
昨晚发生了什么,牛玉可一清二楚,他差点也被皇帝给剁了,皇帝诏太子来,问询太子对陈循的想法,是怀疑陈循是太子的党羽,有谋逆之嫌,所以他这番话极为重要。
猛地,他才意识到皇帝这般问的原因了。
皇帝在逼太子和陈循做切割啊!
“奴婢认为首辅有欺君之嫌!”牛玉一句话,登时惹得朱见深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陈循是支持本宫的吗?
朱祁钰也吃了一惊,这牛玉反应好快啊,立刻洞悉了他的深意。
牛玉小心地瞄了眼朱祁钰的颜色,认真道:“首辅插手司礼监,甚至离间天家骨肉,奴婢以为首辅有权臣之念。昨日若非于少傅阻拦,恐怕这皇宫之内,就是陈首辅做主的了。”
这牛玉好大的胆子啊!
朕都不敢说出来的话,他居然说了出来!
这人心思够快,眼光够毒,说话够狠,还没节操,这样的太监朕身边怎么就没有呢!
朱祁钰都真的嫉妒太上皇了,多少能人异士,都被先帝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