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听朕把话说完。”
“朕看过关于湖广的一切奏疏,认为湖广之乱,一为藩王之供养;二为逃户之因;三为云贵土司不服,不停给大明使坏。”
“朕打算把京营派到云南去,强制归化云贵桂。”
“消弭湖广之乱的根源。”
“再进一步削藩,改变朝中政策,让湖广云贵桂,成为大明新粮仓。”
朱祁钰见胡濙欲言又止:“老太傅,朕没在朝堂上说出来,私下与您说,就是想听听您的见解,此时朕与你并非君臣,而是师生,您是朕的老师。”
胡濙翻个白眼,信不信,老臣稍有逾矩,你就会跳起来砍老狗狗头!
别玩这套。
“陛下,您认为土司横行的原因,是什么?”胡濙问。
“很多吧,蛮人不愿汉化;语言、习俗等;以及大明流官在当地横征暴敛,皆是其不愿汉化的原因。”
胡濙却摇摇头:“陛下说的都是表,而非根,根是在地形。”
“地形?”朱祁钰皱眉。
“没错,就是地形,云贵地形险峻,山路崎岖,难进难出,以山脉横断人世间。”
“如此地形之下,哪怕换做汉人进去,也会自立为王的。”
胡濙说得大胆:“人都是有野心的,野心是永远扑不灭的。而崎岖的地形,就给也有心的人提供了地理因素。”
“陛下,想强行同化蛮人,并不困难,难得是如何跨越天堑?”
朱祁钰微微颔首,胡濙说的有道理。
后世同化了这些边疆省份,是科技的发展。
火器!
朱祁钰第一个念头,就是用火器,征服土司,快速推动汉化。
“陛下,云贵桂常年烈日炎炎,潮湿炎热。”
“火药极易受潮,很难发挥出威力来,除非能生产出不受潮的火药,方能征服土司。”
“再依靠土司之力,开山造路,修通驰道,方能彻底攥住云贵桂。”
胡濙没提麓川之战,实在太丢人了。
太上皇就没干过一件好事!这样人怎么还有脸活着呢?
“老太傅此言有理。”
朱祁钰有些兴奋,真是问对人了。
火器能发展到什么地步,他太知道了,有了火器,就能远征漠北,怀柔云贵桂了。
“传旨兵仗局,要研制出来保存火药的方法,让火器克服潮湿环境等等,朕不吝惜赏赐,研发出来的工匠,皆赐银符!允其子嗣入朝为官!不必参加科举!朕直接提拔了!”
朱祁钰有些迫不及待了。
胡濙失笑,和太上皇比起来,当今皇帝虽然易爆易怒,却能听进去谏言,有点光说不练的意思。
但凡做事,都三思而后行,虚心听从各方意见,然后全权收权出去,从不掺和。
即便失败,只要禀明原因,最多被骂几句,并不会因此而获罪。
给这样的皇帝效力,对那些有能力的大臣而言,是无比幸运的。
胡濙轻声道:“陛下,湖广之乱,是政策偏差,若朝堂能整饬贪腐,减轻赋税徭役,民户自然可纳税于朝堂,湖广自然可平,就算偶有小乱,也可旦夕可平。”
“老太傅老成谋国之言。”
朱祁钰和胡濙心照不宣的,没提军户。
军户逃亡,实在实在太重了,仅正统三年,一年就逃掉了120万户,如今二十余年过去,军户完全名存实亡了。
但这是个马蜂窝,暂时不能捅。
“湖广苗乱平定,朕打算把湖广打造成新粮仓,缓解漕运压力。”
朱祁钰认真道:“先灭宁藩,再除湖广诸王,朕就算背弃祖宗,也要给大明百姓一个交代!”
“老臣代天下穷苦百姓,谢陛下隆恩!”胡濙恭恭敬敬跪下。
又聊了一会,朱祁钰才放胡濙离开。
朱祁钰目光阴冷:“宁藩,快动动吧,朕迫不及待了!”
晚间,处理完了政事。
朱祁钰在院子里溜达,许感在一旁伺候。
“太上皇怎么说的?”朱祁钰问。
“回禀皇爷,太上皇说不知道,奴婢见太上皇病恹恹的,没敢多问。”
许感小声道:“皇爷,太上皇怕不是装病,请太医给瞧瞧吧。”
“真病了?”
许感点点头。
“南宫最近有没有喜事啊?太上皇有没有新的子嗣诞生啊?”朱祁钰问许感。
许感听得出来,皇帝酸溜溜的。
太上皇一个又一个儿子出生,他却一个都没有。
“回皇爷的话,暂时没有。”
“那就找个太医瞧瞧吧,终究是朕的亲哥哥。”
“告诉太子一声,去南宫侍奉汤药,别总来朕这里诉苦了,朕都处置项氏了,别哭哭啼啼的,像个男子汉一样。”
朱祁钰溜达着:“许感,都知监如何?”
“奴婢按照您的吩咐,扩招到三百人,都是忠勇可靠的人。”许感小声道。
“你再秘密训练一批人,安插在大内各个角落里,这些官小姐、公子哥们都说了些什么,你都要知道,最后汇总到朕这里来,知道了吗?”朱祁钰低声道。
“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