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他手里。
说什么怨恨五虎退杀了小夜,不过是一直,都在迁怒而已!
身为刀剑付丧神,竟无能至斯、懦弱至斯!
可悲啊,他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可怜啊,他早已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早在当日弑主,他就该跳入刀解池!
粉发打刀身上的暗堕气息暴涨,却尽数冲入身体,暴虐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竟是要自行碎刀!
“宗三殿?宗三殿!那不是你的错,那从来不是你的错!宗三殿!你清醒一点!!!”
宗三左文字充耳不闻。
他大笑着,身上肌肤如刀割般裂开,七窍鲜血汩汩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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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麻绳重重打在宗三左文字脸上!
“安静!”
审神者不知何时解开绳索,他大步走到宗三左文字面前,弯腰扼住他的下巴。
“看着我。”
审神者与他双目对视:“宗三左文字,看着我。”
宗三左文字被迫抬头,看见审神者沉如山岳的身影:“宗三左文字,我是谁?”
“说!”审神者忽然厉声,“宗三左文字!我是谁!!”
“!!!”一旁的三日月宗近和清川见严被审神者的厉喝吓得一跳,不敢动弹。
——向来温和沉静的男人,第一次表现出这样严厉冷酷近乎专|制的一面!
空气冰冷沉重到难以呼吸,强大的压迫感落到宗三左文字身上,逼得他不得不凝聚心神。
审神者不笑的时候,宗三左文字便看不透审神者的情绪。
他心中恐惧到极致,怕极了审神者不笑的样子,迫切地希望审神者可以笑一下。
“……审神者,您是审神者。”
“错了。”
宗三左文字的下巴被审神者捏得生疼,比他全身遭暗堕反噬的伤口都要更疼。
他眨眼,额角裂开的鲜血从眼睫滴落,审神者的面容平静无波,看着他的眼睛清亮专注,却紧紧摄住他的心神,让他产生无言的紧迫,不敢生起反抗之心。
——却从来没有一次让他这样清醒!
那是万众追随的君主,那是霸道唯我的专|制,却也是一切刀剑都无法抵抗的救赎!
刀剑啊,即使拥有人身、拥有思想、拥有情感,也依旧是渴望被强大者支配的武器!
无关是非对错、无关爱恨纠葛,是最原始无情的冰冷,是刻在兵器本能中的杀戮,是刀剑对执掌者发自天性的臣服!
宗三左文字的骨骼颤栗起来,鲜血狂躁起来,思想叫嚣起来!
臣服他!
臣服他!!
臣服他!!!
“再问一遍,宗三左文字,我是谁?”审神者道。
这样的情境下,哪怕让眼前之人多等一秒,都令宗三左文字惴惴不安唯恐怠慢。
他渴望又恐惧地瑟缩,艰难回答:“我……您是……您是我的审神者。”
“很好,”审神者指向清川见严,“回答我,他是谁?”
宗三:“他是……清川见严。”
审神者抬手,让他的脸仰得更起:“错了。”
宗三:“他是……前任审神者。”
审神者捏住他下巴的手更加用力:“又错了。”
宗三:“他是……使小夜暗堕的人。”
“又错。”
审神者甩开手,失望般转身。
“不、不!”
审神者给予的可怖压迫骤然离去,宗三左文字心中产生无限恐慌,他急迫地想挽留审神者的背影:“不……他、他谁也不是!”
审神者停住脚步。
宗三左文字松了口气,他浑身渗血地倒在地上,盯着审神者的背影执着重复:“……他什么也不是……他什么也不是……他什么也不是……除了您之外的一切,全都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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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您之外的一切,全都什么也不是!
求您看我一眼。
求您为我留下来吧。
对着审神者的背影,宗三左文字无声哀求。
多么相似的一幕啊。
鹤丸殿身上发生过的、清川见严身上发生过的,又在宗三殿身上重演。
三日月却在心底松了口气。
他知道,审神者必不会再让
宗三殿有任何自行碎刀的念头了。
甚至,会让他活得前所未有地富有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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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审神者转过身来看他:“我再问你。”
深渊般的压迫又落回他身上,宗三左文字却莫名安心。
审神者:“你服从的是谁的命令?”
宗三左文字立马回答:“您!”
审神者:“你的身体由谁支配?”
宗三左文字全身鲜血淋漓:“……您。”
审神者:“你的思想由谁掌控?”
宗三左文字气若游丝,目光却亮到不可思议:“……还是您。”
“是了,”审神者点头,“你既然服从我的命令,为何不经通告就私自去杀清川见严?”
“你既然身体由我支配,为何胆敢自行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