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饭一人一碗。
他那碗满满当当,米饭满到都垒成小山了,反观她自己那碗,只装了半碗。
“不是要饿死了吗,才吃这么点,饿不死你。”
程锐嘴上不饶人,行动上倒挺实诚,把自个儿碗里的饭,拨了一大团,塞到她碗里,“都吃光,不许浪费粮食。”
“……可我胃小,真吃不了这么多。”
“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完的再倒回来给我。”
主打一个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一粒米都不许浪费。
文殊兰:“……”
这家伙,你说他霸道吧,他又是为你好,你说他为你好吧,他又冷着个脸,说啥都是命令式的,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雄性生物都这么奇怪吗?
搞不懂。
文殊兰不习惯自己吃过的东西,再给别人吃,既不礼貌,也没有边界感。
何况,她跟程锐的关系,还没亲密到可以毫无芥蒂地,吃对方的,或者给对方吃自己吃过的,沾过自己口水的东西的地步。
她把这碗饭全部吃下去,没有剩米饭再丢回去给他。
然后就吃撑了。
“嗝……”
好大一声饱嗝。
程锐抬眸看了她一眼,发出一声揶揄的——
“啧。”
啧个头啊!
还不是你害的!
文殊兰拳头又硬了,“笑什么笑,洗碗去!”
要是杨冽这些兵在场,一定眼珠子瞪大了。
他们程大营长,部队赫赫有名的活阎王,被人这么使唤,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乖乖站了起来。
动作干脆利索,擦桌子,收拾碗筷,拿去厨房洗了。
等碗洗完了,手也擦干净了,再回到客厅,他大长腿一抬,走到凳子旁,大马金刀坐下,标准的军人大佬坐姿。
他盯着文殊兰,沉声说:“我会给你买一台自行车,以后你想骑车就自己骑,不要随便坐别人的车。”
末了,似乎觉得这要求太绝对,又补了一句,“坐我的车可以,不过我日常训练会很忙,不会每天都去接你,没有这个时间。”
她也不需要他接啊。
他没头没尾的,突然提这种要求,要干嘛?
文殊兰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用你买,我可以自己买,虽然我们是半年之后才离婚,但在这最后半年内,你的钱是你的钱,我的是我的,我们还是不要有太多的经济纠缠比较好,不然财产分割的时候会很麻烦。”
“既然离婚半年之后的事,你现在就非要分得
这么清吗?”
很不爽。
他还没嫌弃她,她倒嫌弃起他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程锐脸色冷了,“你非要自己买也行,可你买得起吗?”
“自行车而已,有什么买不起的?”
“可你知道魔都凤凰牌18型,价格176元吗?”
“??”
“飞鸽牌28型的,248元,26型的,258元。”
“……”
“还有,自行车是紧俏货,要有正规单位的介绍信和批条,才有资格购买。”
一不够钱二没批条的文殊兰:“……对不起,打扰了。”
“哼!”
这小妮子,不是挺傲的吗,原来还知道低头服输啊?
这阵子,总感觉自己被压一头的程长官,感觉自己腰杆都挺直了,他扬眉吐气地说:“今天载你这辆是部队批了给我用的,我平时用不着,你先用着,总之,坐自己的车,少蹭别人的车。”
蹭女人的车不行,男人的更不行。
文殊兰:“……”
真是奇奇怪怪的要求。
不过有辆自行车,出入确实会方便很多,尤其这辆车还是免费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回头我写张借条给你,车算是我借用的,等我攒够钱买新的再还
你。”
“什么借不借的,非要跟我分这么清楚吗?”
程锐脸黑,“给你用你就用,哪儿这么多废话?”
行吧。
您霸道,您说了算。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
“哼。”
程锐还是不太满意,然后一把拽起她的手,把袖子一扯,眉头便皱紧了。
她小手臂上的伤已经结痂了,一大团,很是刺眼。
“坐好等着。”
说着,起身去拿药,从之前的7瓶跌打伤药中拿了一瓶过来。
谁能想到,之前他一天一瓶药带回来,到现在还有用处呢?
文殊兰哭笑不得,“程长官,我是不是该佩服你有先见之明,知道用得着,提前就备好这么多药?”
程锐很不喜欢她这种玩笑话,“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诅咒自己成天受伤用药,一点都不好笑。”
“刀子嘴豆腐心。”文殊兰失笑。
他总是这样,冷着一张脸,嘴上也不饶人,但文殊兰始终相信一句话,不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程锐就是这种典型,光听他说话,能让人恨得牙痒痒,可只要落到实处,他的每一个举动,无不是在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