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雨过后,花落了一茬,又开了一茬新的,却是比雨前更加繁盛妍丽。天气也一天热似一天,许多人已经换上了轻薄点的衣裙。
知道今天姜芷也会参加宴会,姜蔓顾不上和姜芫的恩怨,拉着姜蕙满园子寻找她。
恰好姜芷正和一众年轻夫人寒暄,瞧见两个妹妹,道了声抱歉,先行离去。
“大姐。”姜蔓花蝴蝶一般扑过去,想诉说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
这次姜芷没了耐心,直接问:“为何又不见母亲?”
“母亲身体抱恙。”姜蕙抢在姜蔓前头开口,“已经请过大夫,大夫说母亲身体并无大碍,吃几天药,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因母亲怕大姐担心,没有送信到安远侯府。”
“什么呀,母亲分明是被……”
姜蕙难得态度强硬:“五妹!”
姜蔓撇撇嘴,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姜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着,一眼就看出姜蕙在说谎。她这位二妹,最是懂事、孝顺,也最听话,若非刘氏授意,她不会这样做。
只是五妹太沉不住气,很容易就能从她嘴里套出实话。
但姜芷不打算逼问:“既如此,宴会散后就直接回西宁侯府看望母亲罢。”
“大姐,这不合适罢?”姜蕙强自平静,“你不事先请示安远侯夫人就回姜家,怕是会引起她的不满。不若明日征得她同意后再回家看望母亲?”
姜芷笑笑:“婆母一向宽和大度,通情达理,不会与我计较这些的。”
姜蕙拦不住,只能干着急,却称了姜蔓的心。
好不容易挨到宴会结束,姜芷一刻也等不及,派人给严良递了信,直接乘着姜家马车回了娘家,甚至忘记了柳氏打招呼。
姜芫一只脚踩在脚蹬上:“娘,是大姐。”
柳氏并未探头去瞧:“我早就料到,有你那位五妹在,刘氏能瞒得住什么。我们也回去罢,该知道的她也是时候知道了。”
上了马车,帘子落下,恰好与陆家马车错身而过。
陆维景骑着马跟在车旁,走了数丈,又忍不住回头凝望。
魏氏发现他没跟上来,唤了他一声:“维景。”
陆维景策马上前:“母亲。”
魏氏嗔道:“你近来怎么了,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什么。”
魏氏明显不信。
因为他是世子,又是大房独子,自幼没有父亲管教,是以他年纪轻轻便老成持重,轻易不让人看出他的心思。
也不知是谁那么有本事,能让他产生这样的变化。
但既然他不愿说,她也不问,免得适得其反。
一路快马加鞭,很快就回到了西宁侯府。
姜芷先去拜见太夫人,太夫人见她回来很是意外。
“你母亲病了这几日,你怎么才过来,是你婆婆那儿不乐意了?”
姜芷道:“听二妹说,是母亲怕孙女担心,没有让人通知我。”
太夫人思绪一顿,刘氏急惊风的性子和刘家老夫人可是一脉相承,这次竟然如此体谅女儿?
“祖母,孙女想去看望母亲。”姜芷按捺住急切。
太夫人摆摆手:“去罢,你母亲这次的病来得急,你好好安慰安慰她。”
“是,孙女告退。”
待门关好,田嬷嬷指挥丫鬟给太夫人揉揉额头,她端了一盏热茶过来。
“大姑奶奶可真是孝顺,听到二夫人病了,直接从宴会上过来了。”
“是孝顺。”太夫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大夫怎么说?”
“寻芳去打听过了,大夫说二夫人是气急攻心,没有别的病。”
太夫人摇头叹道:“柳氏以为敲打了那群婆子丫鬟,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为了一支老参和刘氏闹起来可不像她的性子。”
田嬷嬷笑着附和:“果然还是您老人家心如明镜,什么都瞒不过您。”
“贫嘴。”太夫人长叹,“暂且瞧着罢,别闹出什么大事。”
不过,近来她右眼总是跳,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出了福宁堂,姜芷直奔清辉院。
听到下人报信,刘氏病中惊坐起。
“谁把消息透露给大姑娘的?”
姜芷一脚踏进房门,就听到这句话,还闻到浓浓的汤药味。
她皱了皱鼻子,疾步上前。看到刘氏苍白的面孔,大惊失色:“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刘氏一眼就看到紧随而来的姜蔓,又气又急:“早知她这般沉不住气,我就该拦着她去参加宴会!”
姜蔓不服气:“让大姐知道真相有什么不对,难不成我们就该忍气吞声,任由大房欺辱?”
姜芷抓到了关键:“您和大伯母起冲突了?”
“是啊。大姐,你不知道大伯母有多小气。”姜蔓不顾刘氏要吃人的眼神,把一切和盘托出。
“为了一支老参和母亲发生争执,亏她还主持中馈呢。”
姜芷表情莫名。
刘氏果真为了一支老参气的晕倒,这是何等的小肚鸡肠,气量狭小啊。
况且柳氏所言字字在理。
她如果因为这事找柳氏理论,那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