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想,姜芫觉得有些口渴,提着裙角下了台阶,径直走向杏子林。
有树荫遮挡,阳光不那么刺眼。她抬起头看见杏子缀满枝丫,内心有种不明的喜悦,当即就要揪下一个。
可是她估了自己的身量。
双画绿烟与她身量差不多,更是摘不到。
姜芫眼波一转:“你们会不会爬树?”
绿烟忙摆手:“姑娘就饶了我们罢。”
双画笑:“若姑娘想尝一尝,奴婢叫几个小厮来采摘一些送到春朝院。”
“倒也不必如此麻烦。”
她觉得自己摘的更甜。关键是近来因为暑热她整日闷在房中,闲极无聊想找点事做。
选了棵较矮的树,她目测了一眼高度,又裙子提了一点,双手扒着树干就要爬上去。
双画吓了一跳:“姑娘快下来,万一伤到怎么好?”
姜芫专心爬树,没精力分给她。
等到姜芫安安稳稳踩在树杈,两个丫头才松了口气。
“姑娘,你千万要小心。”绿烟声音压的极低,生怕惊到她。
姜芫嫌弃一颗一颗采摘太麻烦,干脆用力一晃,杏子哗啦啦落到厚厚的草地上。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欢欢喜喜地去捡杏子。
待落下的杏子越来越多,她停止了动作,小心地从树上跳下来,又仔细理了理头发和衣衫。
“姑娘,太多了,奴婢的衣服兜不了了。”绿烟声音欢快。
姜芫笑的眉眼弯弯:“先带回去一些,回去后再拿几个篮子剩下的装回去。”
不远处身穿水蓝色衣袍的年轻男子看到浅笑嫣然的女,脑袋“嗡”的一响,僵在原地。
女子穿着青衫红裙,乌发如云叠成精致的发髻,唇红齿白,星眸流盼。周围绿树环绕,背后是疏落迷蒙的阳光,好像春水池畔笼罩在薄雾中含苞待放的海棠,似真似假,如梦如幻。
他不由自主屏住呼吸,不敢惊扰眼前美好的一幕。
“呀,杏子烂了,抓了我一手。”绿烟惊呼,拧着眉杏子丢到远处。
声音让他骇了一跳,同时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砸到他头顶。
带着腐烂味道的汁水滴滴答答从头顶流淌下来,顺着他的脸落入衣领,整个人呆若木鸡。
“好了,先回去罢。”姜芫转过头,一只脚僵住了。
双画和绿烟见此情景,也是惊呆了。
倾,绿烟失声大喊:“登徒子!”
捡起杏子就砸过去。
男子躲闪不及,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我不是登徒子。”
姜芫打量他的相貌穿着,也是斯文俊秀,只是脸上衣服上的脏污显得他滑稽可笑。
以往没有在府上出现过,她参加宴会的时候也未见过此人。
她阻止了绿烟,:“你认识我吗?”
男子似乎在认真辨认:“……我……”
姜芫以为他不认识她,屈了屈膝:“位公子隐藏在背后,我的婢女不小心误伤了你。又因为公子突然出现,误以为你是登徒子,情急之下做出无礼举动,请公子见谅。”
然后吩咐双画:“喊个小厮,带这位公子去客房清理一下。”
说完,她并未多留,带着绿烟离开了。
男子望着她的背影,许久没有回神。
回到春朝院,绿烟愤愤道:“姑娘,那是府上的客人吗,躲在后面偷窥,好生无礼。”
姜芫捏捏她的脸:“人家毕竟是客人,没有计较你伤人已经很大度了。”
“奴婢是去打听一下客人是什么身份罢。”
绿烟未出院子,翠云过来禀报:“姑娘,夫人让您去如意院,有客到访。”
姜芫道:“是柳表哥还是舅母?”
翠云愣了一下:“柳公子也在。”
那就是还有别的客人?
水蓝色衣袍的男子在眼前一闪而逝。姜芫呼吸一滞,不会那么巧罢?
重新穿衣梳洗,她随着翠云到了如意院,果然郑氏和柳平舟也在。
里面谈笑声一停,柳氏朝她招手:“阿芫快来。”
“舅母好。”姜芫给郑氏行了礼,目光一转就看到换了身天青色直裰的男子。
她神情微滞,瞬间恢复如常。
绿烟在她身后,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
“阿芫,快来见过你郑表哥。”郑氏先笑着开口。
“表哥?”
柳平舟朗声一笑:“幼时的事表妹难道忘了?”
柳家郑家是世交,柳氏郑氏也是手帕交。为显亲近,姜芫都跟着柳平舟叫郑濯表哥的。
只是多年不见,在原主印象里早就忘了此人了。
姜芫缓了缓神,屈膝一礼:“郑表哥。”
郑濯笑容温润:“表妹不必多礼。”
看样子,好像真的不计较杏子林发生的事。
姜芫略略心安,听柳氏几人叙旧,又一起去福宁堂拜见太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十二点前还有一更感谢在2020-12-20 23:32:40~2020-12-22 16:22: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