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柳平舟望着那抹杏粉色的背影, 头雾水。
她的穿着打扮不像婢女,可若是哪房的姑娘,他又没见过。
“柳公子。”旁边男子道。
他穿着身朴实无华的白色直裰, 身材高瘦,端方儒雅, 举手投足落落从容。眼中没有对侯府富贵的艳羡,亦没有因出身露出窘迫之意。对待柳平舟亦是态度淡然, 没有任何谄媚之色。
柳平舟回神:“是我失礼了。既如此, 就不耽搁杭公子了,免得让姑父久等。”
说完,拱手礼, 抬脚离去。
目送柳平舟走出一段距离, 杭嘉昱也转身踏上边的青石甬路。忽而,支青色珠花阻挡了他的脚步。踟躇了须臾,他俯身捡起来,放在手心打量。
这支珠花并不名贵,就是大户人家主子身边的大丫鬟也有两三支轮着戴。但若是拿到当铺换银子,也足够普通人家两三个月的嚼用了。
环视圈,发现无人经过,抬起手将珠花放在树枝。
他已经是定亲的人了, 不能把别的女子的珠花带在身,免得被人见, 生出误会。
两刻后, 柳平舟原路返回,抬头见绿叶掩映间,支珠花折射出碎芒。
他身量高,轻松地取下, 突觉这支珠花好像见过。
“这珠花不是……”
随从道:“公子,怎么了?”
柳平舟合手掌:“去春朝院。”
夏日炎炎,暑气熏蒸。偏生蝉鸣阵阵,叫的人心烦意乱,失了午睡的心情。
后来在双画的提议下,姜芫来水榭乘凉,顺便做些针黹。
午时刚过,周围不见个仆婢,想来都是刚填饱肚子躲在一处避暑打盹了。
荷叶铺满水面,锦鲤穿梭其中。姜芫扶着栏杆喂了会鱼食,又拿起簸箩。
“姑娘素日不喜欢做针线活的,是让奴婢来罢。”绿烟道。
姜芫道:“既是送给大哥的,当然要亲手做好。”
现天正热,蚊虫也多。她打算做几个荷包,里面装满驱蚊草,让姜明暄戴在身。
双画给她理着丝线:“姑娘是不是忘了件事?”
姜芫头也不抬:“什么?”
“姑娘是不是把郑公子忘了?郑公子现下也在骊山书院,素日与大公子同吃同住,姑娘只给大公子送去,不给郑公子,这是不是不太好啊?”
姜芫一怔:“的确不太好。”
可她给郑濯送荷包,不太合适罢?
双画笑道:“姑娘想多了,没什么不合适的。这是荷包,和香囊是有些许不同的。再者,里面放的是驱蚊草,又不是别的。姑娘可以在荷包绣‘蟾宫折桂、雁塔题名、鱼跃龙门’这些花样,郑公子瞧便知这是何意,不会误会的。若姑娘不放心,可以再多做几个荷包,送给夫人、侯爷、太夫人、柳夫人……这样既讨得他们的喜欢,又不会引人胡乱揣测,岂不正好?”
绿烟笑嘻嘻道:“姑娘不是正愁下份谢礼是什么吗,不若就送陆世子荷包罢?”
“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姜芫抚掌笑道,“双画,回去后你再多找些布料和丝线来,我要多做些。绿烟,帮我穿针。”
绿烟像是没听到,死死皱着眉,盯着栏杆。
姜芫纳罕,这丫头怎么了?
绿烟突然去扯她的手,面色惊慌:“姑娘快起——”
话音未落,听到“噗通”声,伴随着道惊呼,水面激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姜芫还未反应过来,就落入水中。
双画急的眼泪流出来,二话不说就要跳下去,吩咐绿烟去叫人。
“不要!”姜芫挣扎出水面,“不要跳下来,也不要去叫人。”
“可是姑娘您不会……”
到姜芫的动作,她瞪眼咋舌,捂着心口。
姑娘……姑娘时会水了?
发呆的时间,姜芫已经游到岸边,有气无力道:“拉我去。”
两人赶紧跑过去,把她拉来。
天气虽然炎热,但是刚从水里出来,姜芫身是生出些许寒意。
绿烟扶着她道:“姑娘,咱们快回去,不然会着凉。”
姜芫靠着她,摆手道:“扶我去那边的树林,快些。”
正值夏季,衣衫单薄。她浑身湿透,衣服也紧紧黏贴着肌肤,显现出玲珑有致的身姿,青色绣荷花的抹胸若隐若现。
路上指不定会遇什么人,被人见她干脆别活了。
两个丫鬟到她现在的模样,羞的脸色通红,扶着她疾步行至最茂盛的丛林深处。
坐在草地上,被草木环绕。姜芫呼了口气:“双画,马上回去帮我拿身衣裳来,定要镇定,不要被人发现。有,记得把簸箩针线一并带走,不要让人知道有人去过水榭。”
双画嘱咐绿烟定要照顾好姜芫,确定四下无人,快步出了林子。
风声飒飒,草木摇晃,两人屏气敛息,连呼吸都是紧张的。
这时,忽听闻一声声啜泣自身后传来。
两人对视眼,同回头,却发现截杏粉色的裙子铺在草地,目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