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适应了眼前的昏暗, 严含蕊观察起这间房子。
原来这是一间低矮的茅草屋,墙是泥砖砌的,满是裂痕。高处有一个窗子, 用木板钉的严严实实。头顶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好像房梁承受不住屋顶的重量随时会砸下来。
一股股臭味飘进来, 外面定然有个茅房。
“呕——”她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捂着嘴, 恶心的想要吐。
可是手掌的触感却是滑滑粘粘的,抬起手一瞧,手掌糊了一层黑乎乎的泥。
又吐了一阵,她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她被掳了!
可是掳走她的人是谁, 又是为了什么掳走她?
若是劫财倒是好办,依照安远侯夫人对她的疼爱,多少银子也愿意出。可若是劫色——
她顿时慌了。
不行,她还要嫁给豫王表哥,还要做贵妃做皇后, 必须清清白白的回府!
“掳来我的人是谁,快出来,不要藏头露尾的!”她用力砸门, “快开门, 开门,放我出去!”
距离这间屋子不远处,三个戴着黑面巾的男子望着门的。
一个男子捂住鼻子:“这里也太臭了, 老大怎地选了这个地方?”
“此地离疏月庵近又隐蔽。”另一个男子想拍他一下, 刚抬起手, 一股臭味钻进鼻孔,又赶紧捂住口鼻,“再忍一忍, 等这笔生意结束,就可以拿到另一半银子了。”
“老大,我们大费周章将她掳到这儿,雇主怎么还要我们两日后把人放回去。这样貌美的小娘子……”
还未说完,一巴掌落在头上:“去,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动吗?万一被人查到,你这条命还要不要?消失两天两夜,毁了这女子的名声,雇主的目的就达到了,别横生事端。想要美人,得了另一半银子去花楼。”
“老大,我只说随口一说,嘿嘿。”
听见拍门声越来越响:“老大,这该这么办?”
“不必理会,过了明天放走就好。马车可处理好了?”
“老大放心,处理的干干净净,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踪迹。”
翌日一早,还是没等来马车,姜芫姐妹便乘着陆家的马车回府。
回去的路上,遇到不少相识之人,看到是陆家的马车,忙下来与魏氏打招呼。而且还要路过宁国寺,遇到的熟人更多,是以这一路走走停停,临近午时才入城。
魏氏还特别贴心的让陆维景送姜家姑娘回侯府。
慢慢的,“姜家三姑娘与未来婆婆一起去疏月庵上香并且被陆世子亲自送回府”的消息在京城传扬开。
人人都知道定国公夫人对很喜欢未来儿媳。
外面的消息也传到了祝家。
“什么,姜芫居然平安无事?”祝宝娴将一支碧玉簪拍在梳妆台,断成两截。
婢女大气也不敢出:“有人亲眼所见,是陆世子亲自送姜三姑娘回侯府的,陆世子还被邀请进府……”
“别说了!”祝宝娴急怒交加,但是又想不通,“那几个人不是分明看见昨天早上姜家的马车出了疏月庵,怎么会今天和陆家人一同回来?”
若姜芫安然无恙,那么昨天被掳走的人是谁?
婢女小心翼翼道:“姑娘,姜三姑娘失踪的消息还要不要散播出去?”
祝宝娴瞪她一眼:“你是不是蠢?”
“奴婢也是……”
“行了。”祝宝娴扶着额头,“马上送信给那几人,那个消息不要散播出去。还有,无论她们掳走的是谁,立刻悄无声息地放回来,银子照原先商议好地给。”
可是没过多久,京城又有一则消息传播开,安远侯府大姑娘居然被掳走了!
祝宝娴懵了,难道那几人错把严含蕊当成姜芫掳了去?可是,他们分明知道姜家的马车是什么样的。
她决定亲自去找那几人问明白。
刚想换衣裳,祝夫人就风风火火推门进来,劈头盖脸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你是想看着严家与祝家挑起矛盾吗?”
祝宝娴神色骇然:“娘,你说什么?”
“严含蕊失踪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我……”
祝夫人怒声道:“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
祝宝娴眼圈一红,坐在榻上:“我也不知道。”
“什么?”祝夫人扳过她的肩膀,“难道不是你怨恨严含蕊戏耍你,又想为你姐姐出口气才让人掳走了她吗?”
“就算她进了王府也是个低贱的妾,要收拾她有的是办法,我犯得着费这么大心思吗?”祝宝娴低头绞着帕子。
“那你一开始想毁的是谁的名声?”不过须臾,祝夫人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祝宝娴咬唇不答。
“说!”
“是……是姜芫!”话音刚落,祝宝娴就捂着脸哭起来。
“你呀你!”祝夫人霍然起身,在原地踱步,“你是不是还想着嫁给陆维景?”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用问,两人都心知肚明。
“陆家老夫人和国公夫人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你怎么还不死心?”
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