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景瞬间猜到皇帝单独将西宁侯留下是为了何事。
他微微颔首:“那次我正好护送皇后娘娘去宁国寺。”
默了默, 西宁侯道:“那次的事多谢贤侄了。”
他还想问问这次科举舞弊之事,陆维景知不知情,却见陆维景淡淡一笑:“下衙后晚辈想请侯爷去一品楼品茶, 不知侯爷肯不肯赏脸?”
西宁侯立刻反应过来:“好。”
掌灯十分, 西宁侯才回府, 犹豫了一下, 抬脚去了如意院。
“父亲。”姜芫看着他的眼神比素日多了几分期待。
西宁侯顿觉好笑, 拍拍她的脑袋:“眼看着天越来越冷, 离年关也近了, 嫁妆绣好了没有?”
姜芫的好心情没了:“没有。”
“没绣好也没关系, 免得累着。”西宁侯想到女儿的绣工, 立刻改了口。
柳氏站在门口, 面色冷淡:“侯爷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要紧事?”
“是有一些事。”
听他这么说, 柳氏便不赶他出去了:“何事?”
见此情景, 姜芫不好打扰,行礼告退。
走到合欢树下,还听到西宁侯笑道:“我今天之所以回府晚了, 是因为陆世子请我去一品楼品茶。”
柳氏暗暗嗤笑。这是被未来女婿请喝茶, 到她这里来炫耀来了?
“侯爷到底要说什么?”
西宁侯尴尬地笑笑:“我就是想说, 给阿芫定的这门亲事很好,陆世子是一个可托付终身之人。”
“夫人也听说刘瞻参与科举舞弊一事了罢,今天散朝后, 陛下将我单独留下问了一些事……”
后面的话姜芫就听不到了。
第二日,关于科举舞弊的处置有了结果。
刘瞻发配边疆,刘锟帮助刘瞻打通关节,作为主谋,同样被发配边疆。至于刘老夫人和万氏以及刘清妍不知情, 没有受到责罚。
帮助刘瞻舞弊的俞考官也被抄家。
因着此案牵扯到皇子,皇帝不想将家丑宣扬出去,是以只将此案当成普通的科举舞弊处理。
虽然刘锟父子得以活命,但刘老夫人依旧不满足,又想请求姜家帮忙为刘锟父子减轻处罚,依旧被拒之门外。
没有办法,她只能去严家求姜芷。姜芷本就不喜刘家,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冷笑一声,让人送了二百两银子出去。回去后,刘老夫人就气病了。
姜芫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说什么好。
豫王本就成为了皇帝怀疑的对象,刘老夫人还巴巴的去严家求助,是生怕皇帝不相信豫王和他们是一伙的吗?姜芷又不是傻子,会让他们进门才怪。
处置结果刚下来,刘清妍与姜蕙就到了春朝院。
“刘姑娘这次要回刘家看看吗?”姜芫道。
刘清妍苦笑:“不必了。上次娘和祖母不一定是真的想卖掉我,如今刘家面临这种处境,只怕她们是真的想卖掉我了。”
姜芫放了心:“刘姑娘能这样想就好。”
其实万氏和刘老夫人都是知情者,好在刘锟有些良心,没有供出刘老夫人,又想着老母亲一把年纪需要人照顾,也没有拖万氏下水。否则这两个人也要挨打坐牢了。
刘清妍冲她感激一笑:“自住进侯府,三姑娘帮了我许多,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这次的事……”
姜芫笑笑:“我也没做什么,陛下召父亲问话的时候,父亲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当皇帝询问西宁侯,刘瞻的供词是否为真的时候,西宁侯故作尴尬,说自己与妻子关系疏离,妻子性子刚强,是以井不知道刘氏算计姜明暄那件事。
后来皇帝又问起,侯府是否住了一位表姑娘。
西宁侯虽然有些讶异皇帝连这点小事都知道,还是实话实说。
皇帝听闻刘锟为了换赌债要将刘清妍抵押给赌坊的时候,隐隐有发怒的迹象。又问了他几句话,便让他出去了。
后来听西宁侯提起,姜芫恍然大悟,或许皇帝想起了被他嫁给镇北王世子的华阳公主,是以厌恶卖女儿的父母。
“总之,刘姑娘安心住下便好。”
刘清妍踟躇道:“我住在侯府,真的不会连累你们吗?”
“刘姑娘多虑了,处置结果已经下来,他们犯的错与你无关。”
刘清妍的忧虑稍稍褪去了些,又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
站在廊下,就见外面秋叶飘零,不知飞渡到何处。风吹了一天,终于停下,天色迷蒙,趋近昏暗。
姜芫望着高飞的鸟儿,拢了拢披风:“天越来越冷了。”
双画道:“是啊,天越来越冷。姑娘还是快进屋罢,当心着凉。”
科举舞弊一事过后,姜家二老爷的小儿子夭折和严含蕊进豫王府的事传了出去。
至于姜芙,或许她自己也认为做侍妾脸上无光,是以井未到处宣扬她与湘王的缘分。但慢慢的,还是有人得知了姜芙在湘王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