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早累得不行,他倒下床没多久就睡着了,床上传来小小的呼噜声。
岑卫东就坐在他的床铺边,手肘撑在桌子上,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睡对面的陈福香翻了个身,过了一会儿又翻了过来,像
在烙煎饼一样。
“睡不着?”他走过去问道。
陈福香翻身爬了起来,坐在床上,点了点头:“嗯,卫东哥,你困吗?”
“还好,一两天不睡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想什么呢?”黑暗中,四周又没人,岑卫东终于可以摸她的小脑袋了。
她的发质非常好,一头秀发乌黑透亮,柔软丝滑,让人爱不释手。岑卫东揉了一把,克制住摸摸她小脸的冲动,收回了手,低沉的声音仿佛被夜色裹上了一层糖浆:“早点休息,嗯?”
陈福香觉得耳朵都酥了,脸也不自觉地烧了起来,小手不自觉地攥住了他的袖子,怯生生地说:“卫东哥,你能跟我说说兰市是什么样的吗?”
原来是对未知的未来有些迷茫和恐惧,所以睡不着。岑卫东坐在她旁边,手勾着她的长发,卷到耳朵后面,抚平,轻声说:“你躺下,我慢慢说给你听,好吗?”
“嗯。”陈福香乖乖躺下。
岑卫东拿起蒲扇,轻轻地给她扇着风,一面低声说道:“兰市也就是咱们今天见到的大丘县城稍微大一些,房子稍微高一点,其他的也没什么区别。不过兰市有一条贯穿全城的河,兰水,还有几条小支流,河里鱼很多,所以那边最常吃的就是鱼,到时候我带你们去江上尝尝全鱼宴……”
陈福香听得津津有味,仿佛随着他的描述看到了那个美丽的小城。她翻了个身,手掌心垫在脸下,一双在黑夜中都难掩其暇的璀璨眸子仰望着他:“卫东哥,能跟我说你们部队吗?”
岑卫东低笑一声,轻拍着她的背:“当然可以,我们部队在兰市西边郊外,两面环山,距市区有二三十公里。山上也有许多野物,有时候我们会山上打猎,主要是为了除害,山上野兽太多会下山祸害庄稼,顺便也可以改善改善伙食。你不是想学射击吗?等你放假了,我带你去山上打猎,教你,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岑卫东停下了手里的扇风的动作,听到了她细微的呼吸声。
原来是睡着了,爱怜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岑卫东重新拿起扇子,轻轻扇着风,眼睛越过玻璃看向远处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群山,山峰中间挂着一颗特别闪亮的星星,夜幕、
群星在它面前仿佛都失了色,让人挪不开眼,就像陈福香之于他一样。
***
这一夜,火车走走停停,但陈福香睡得特别香,一夜无梦,直到天亮才醒来。
她伸手挡住刺目的白光,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向对面,只看到陈阳在喝水,便问:“哥哥,卫东哥呢?”
“打饭去了,见你还没醒,就让我在这里守着你。”陈阳复杂地看了一眼无知无觉的妹妹。昨晚他被热醒好几次,每次睁开眼都看到岑卫东在给他妹妹打扇,不知道他胳膊酸不酸。
说曹操曹操到。
“醒了?去漱口洗脸,吃饭了。”岑卫东端着两个饭盒回来,将东西放在小桌子上。
他打了两饭盒稀饭,六个大白馒头。
陈福香揉了揉眼睛起来:“好的。”
等洗漱完,三个人坐下吃饭,边吃陈福香边问:“这是到哪儿了?还有多久到啊?”
一夜过去,坐火车的兴奋劲和新鲜感没了。
“还早,得到明天上午才能到。”岑卫东喝完了粥,揉了揉眼睛说,“我睡一会儿,你们看好栗子。”
陈阳收拾碗筷:“行,你睡吧,有我呢!”
岑卫东躺到卧铺上,背过身,挡住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怕吵到他,陈福香爬到上铺跟栗子玩,后来陈阳也加入。怕栗子不懂,三个人就玩最简单的猜猜猜游戏,拿一张纸团放手心,另外两个人猜测。
无聊地玩了一天的游戏,看风景,又睡一觉,睡得陈福香骨头都快散了,兰市终于到了。
三人一猴拎着行李下车,走在街道上,回头率超高。
本来岑卫东是打算带他们去住招待所,收拾一下,休息一天,明天再去刺绣厂。但带着栗子显然不行,在市区里晃悠很容易吓到人。
他去邮局打了个电话,然后回来找陈福香和陈阳说:“咱们今天先去我营地吧,将栗子安顿好,你们今晚先住军区招待所,明天我再送你们到市区,你们看怎么样?”
陈阳看到每个路过的人都会停下脚步,瞅栗子两眼,甚至还有调皮的小孩拿出糖果逗栗子,也是很头痛。亏得栗子特别聪明懂事,不然肯定上去抢那小孩的糖了。
“行,就听你的吧。”
带着栗子也不好坐公交车,因为公交车上人挤人,万一栗子碰到或是抓到人就不好了,他们索性找了个偏僻阴凉的地方等着。
过了一个多小时,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忽然停在了他们面前。
陈阳抬头,就见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军装的小伙子跑了下来,走到岑卫东面前行了一个军礼:“岑团,欢迎你回来,廖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