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清楚这一点,但事到如今,他们没有第二个选择,往山上撤离,不一定会遇到地质灾害,但留在原地,肯定会被洪水淹死。
“你先去收拾东西,我去找村支书,通知他这个情况,向他了解一下四周的自然情况,再决定撤离的方向。”陈阳把郭若君带到帐篷前,丢下这句话,拔腿就跑了回去。
很快,各个帐篷里的人都出来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恐慌,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哭声。还有的人想回家再拿一点东西,想在洪水来临之前,先拿回一些东西,减少一点损失。
但这些都被陈阳严令禁止了,他扯着嗓子大声说道:“所有人,收拾东西,排好队,以小队为单位,组织撤离。十分钟后,我们要必须离开这里。”
给村干部和各小队安排了任务,陈阳又组织战士们探路,帮助医疗小组抬病人,搬运医疗物资。
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但十分钟后,准备要走的时候,清点人数时,陈阳却发现,一队一个叫花枝的妇女不见了。
问她的丈夫,刚开始那个看起来还挺憨厚老实的男人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直到村支书发了火,他才说:“花枝回去抱我们家那只母鸡了。”
“糊涂,命重要还是母鸡重要。”村支书气得暴跳如雷。
男人搓着手,苦巴巴地说:“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那只鸡是我们家最重要的财产了,家里的柴米油盐都靠它下蛋。”
“你……”村支书指着他的脑袋,很想打人,母鸡这么重要,他怎么不回去?
陈阳看到这一幕,沉下了眼,拉住村支书:“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出发。”
“解.放军同志,你们不等等花枝吗?她马上就回来。”男人抬起头,控诉地望着陈阳。
陈阳冷漠地看着他:“她的命
很重要,这么多村民的命更重要,她回去的时候就该想着这一点,出发!”
一声令下,在前面开路的战士已经迅速动了起来,人群像蜿蜒的长蛇,迅速朝山上移去。
男人慌了,抓住陈阳的手:“你,你不可以这样,你等等花枝。你们解.放军不是专门为人民服务的吗?”
陈阳冷冷地打量着他:“既然这么担心你的妻子,那你留在这儿等她过来。”
男人迅速松开了手,默不作声地钻回了队伍里,不再吭声。
旁边的石利见了,撇了撇嘴,低低地骂了一声:“孬种!”
不止孬,还坏得很!
陈阳斜了他一眼,他赶紧闭上了嘴巴。
陈阳收回了目光,盯着队伍,催促大家:“快点,大人把小孩抱起来,跟上去,扶着老人,速度加快……”
郭若君和小罗被安置在队伍的中后段,跟殿后的战士们呆在一块。
路过陈阳时,见他还站在那里不动,郭若君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最后又闭上了嘴巴。
队伍继续前行,很快就上了山,到了山坡上,就能看得更远了,小罗回身望了一眼,远处泥黄色的河水挟裹着浪头冲了过来,所过之处,绿油油的农田瞬间变成了汪洋。
看到辛苦播种的庄稼就这么被洪水给淹没了,农民们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罗头皮发麻,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哪,太吓人了。”
郭若君看了两眼,收回了目光,说:“赶紧走吧,别耽搁了。”
“诶,”小罗点头,转身的一刹那扫到了山坡下的情景,他慌了,下意识地抓住郭若君的袖子说,“郭医生,你看!”
原野上,一个妇女抱着只母鸡,不停地往前跑,跑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冲过来的洪水,脚步慌乱。
山上不少人都看到了,慌了起来:“花枝,那是花枝,哎呀,她怎么往那边跑,不对啊,花枝……”
大家高声大喊,但离得太远,妇女并没有听见。她慌不择路地往前跑,也不管前面通往何处。
“不行啊,花枝跑错了,那边是死路,会被洪水堵住的。”村民们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个人敢下去找她,因为洪水离花枝越来越近了,已经淹没了她的小腿,再这
样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将她也给淹了。
就在村民们都慌乱无措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声喊道:“你们看,陈连长,陈连长过去了……”
郭若君扭头看去,只见陈阳大步往花枝的方向跑,他的身后,还跟了几个战士,这些人的速度极快,明知前面有洪水还是义无反顾地跑了过去。
她藏在袖子下面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掐破了手心,也仿佛不知道疼一样。
终于,陈阳抓住了花枝的手,拽着她换了个方向,不停地往前冲。
花枝还一只手紧紧抱着那只鸡,脚步趔趄地跟在后面。
“松手,鸡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陈阳怒吼了一声。
但花枝就是不肯放手,她咬住牙,不吭声。
陈阳气极了,但他又不可能丢下这个人不管,只能拽着她狂奔。
花枝本来就跑不快,更何况怀里还抱了一只母鸡,母鸡被她按在胸口很不舒服,拼命地挣扎起来,眼看就要掉下去了,花枝立即挣开了陈阳的手,一把抓住了母鸡。
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