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人潘把照顾得意弟子的重任拜托给妹妹,潘妮二话没说便承应下来。
金溥佑感觉特别不好意思:“不用不好,能够住这儿就不错了,我伤得不重,用不着照顾,用不着的。”
潘氏兄妹齐齐呵斥道:“闭嘴!”
当然所谓的照顾也只是日常帮忙搭把手,比如金溥佑手上有开放性伤口,虽然已经结疤,但为了能快速愈合便不能沾水,平时擦脸绞毛巾便由潘妮代劳,见她小脸涨锝通红用力拧干414毛巾,金溥佑莫名觉得有几分好笑,不是嘲笑而是感觉其中透着亲切。
还有诸如换药换纱布这类细致活儿,粉人潘也是全部推给潘妮,说自己生平见到血赤糊拉场面就会心跳加快手发抖,那自然是万万不适合去照料的。
其实潘妮也怕的,尤其是女孩子天生胆子小又爱干净,除非是专门的护士,否则都对换药这类事情敬而远之,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如此,金溥佑等于是享受到了最好的待遇,潘妮虽然性子火爆,但行事细致认真,轻手轻脚的生怕弄痛他,而金某人呢,则开始死要面子,总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潘小姐,你尽管动手,我不怕痛的。”
下一秒,潘妮用镊子夹着蘸了紫药水的棉花在他们脑门上轻轻擦了一下,顿时,金某人立刻浑身肌肉绷紧,嘴里不由自主的咝咝起来,仿佛一条被踩到七寸的菜花蛇。
潘妮停下手来忍住笑,等他“咝”完。
三番五次之后,潘妮便放下镊子,从口袋里摸出一粒水果糖来,剥掉糖纸后,轻轻道“张嘴”。
金溥佑不明所以,嘴巴张开后,便吃到了甜头,嗯,因为猝不及防,柔夷在嘴唇上轻轻擦过,带来无数美好的幻想。
……
不知道是金溥佑年轻身体好,还是潘妮照料得当,总之,到了潘家才三天,他整个人状态都恢复得非常不错,精气神都回来了,与三天前判若两人,若不是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眼睛还肿着,看上去和普通人也无甚区别。
晚饭后,三人都坐在客堂里,看着潘妮明明没什么事情也在蹭着不走,粉人潘心里好笑的同时又莫名觉得有些安心,于是三言两语以要复习功课为名把妹妹挤兑走。
金溥佑知道师傅要说正事了,连忙洗耳恭听。
“我这几天一直在考虑你的事情”粉人潘正色道。
“谢谢师傅”金溥佑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对方鞠躬。
“哎,都是自家人何必这样,你可太见外了。以后再这样,我可要不开心了。”
“是,我知道了”
“说回你的麻烦,我在习艺所呆久了,三教九流都有接触,而且大家也多少卖我点面子。这就是我为什么放着能赚更多钱的摊子不摆,而在习艺所里当老师,当副所长的缘故。”
“前天和昨天,我找了两个老包打听朋友和帮里的朋友细细咨询过。”
“他们怎么说?”金溥佑来了兴趣,包打听的正式名叫做包探,但却不隶属于巡捕房,而是几个大巡捕、大探长以私人名义雇佣的,这些人平时走街串巷深入人间,所在区域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耳朵,他们就是巡捕房的眼睛和耳朵,同时包打听混迹于黑白两道,正邪通吃,这种事情找他们可算是再正确不过了。
“麻烦……”粉人潘摇摇头“张阿根这个人,名气不大,势力也不大,但他备通字辈的辈分摆在那里,加上他会做人,只守着提篮桥这一亩三分地,从来不随便跨出去,所以在帮里属于人缘不错的,在白道上也舍得花钱,这就是他虽然没太大背景,但现在还能混得不错的主要原因。”
“至于那个游艺场,名义上是他的产业,但实际上是他出面,游艺场里有很多股东,拿干股的的股东”粉人潘意味深长道。
干股是不出钱就能获得的股份,可想而知能拿从张阿根到干股的都是什么人。
金溥佑听懂了话里的意思,自己面对的已经不光是张阿根这流氓白相人,而是和他勾结起来沆瀣一气的黑白两道人物,比如提篮桥的巡捕乃至某些政府官员。
都说鸡蛋碰石头,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金某人恰恰就是个薄壳鸡蛋。
“那怎么办?其实,张阿根吃相不那么难看的话,我去他游乐场也蛮好。但他这波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腔调,直接要把我变成他的奴隶啊。”
“是的,他做的太过分,因为有恃无恐,所以吃定你。”粉人潘点点头,“我想了半天,办法还是有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师傅,你讲!我听你的。”
“这个不是听不听我的问题,我能给你找条路,是不是愿意走还是看你自己的想法,否则牛不喝水强摁头,刚开始大概还能凑合混混,时间长了变成脓头就麻烦了。”
“我想法是这样的,既然张阿根是白相人,你拿他没办法,那么干脆我们狐假虎威,你索性自己去拜个老头子……然后离开他的势力范围。”
“这能行吗?”金溥佑问,对于拜老头子他倒是没啥心理压力,这年头,普通人要想过点太平日子还真就只能朝这些地下衙门主理人低头,一年三节供奉各种孝敬以换来太平。
“张阿根是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