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邵锦淑这样的人心里有主意,一定是在盘算着什么。
阮苓苓客套的露出八颗牙齿微笑:“那就谢谢姐姐了。”
“不谢不谢,应该的么,”邵锦淑做完例行寒暄,有意无意的进入正题,“我看你的话本处处都好,只是细思慢品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缺一些味道,内页图画……不知妹妹可曾想过?”
阮苓苓:“嗯?”
一脸懵懂不解。
邵锦淑便笑:“我说的也不准的,只是一家之言当不得真,小小建议而已,我虽来京城不久,倒机缘巧合认识了几个画师,妹妹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她敢这么亲切,是笃定东昌伯府上小二的局阮苓苓不知道,这盆脏水已经被化解,就算谁要深查也是死无对证,她笃定自己的事不会暴露。但她并没有注意到,当时她的表情神态,全部被徐紫蕙看在眼里,稍后徐紫蕙又跟阮苓苓说了。有些事就算没有证据,想一想中间的利益关系,再结合当事人的情绪神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阮苓苓不知道邵锦淑会杀人那么毒,但提高警惕多多提防是必要的,笑眯眯道:“好呀,不过我就算想,也还要跟书斋掌柜商量的,毕竟卖书一道他更懂么。”
呸!信你才怪!才不会用你的人!
她笑的乖巧,邵锦淑不疑有它:“这是当然,我就是提个建议,妹妹自己若能解决自是更好啦。”
不过这一点的确是个问题。
阮苓苓很早之前就想过给话本配插画,不用多,合适的地方放一两张就行,会更吸睛,也能使作品更完整,她早有心仪的画者,怎奈对方十分神秘,根本就打听不到。
梦黄梁这个名字走红之后,并非没有画师过来找过,可试过之后,每一个似乎都不是那么合适,不是多了这里就是少了那里,与话本风格并不能百分百融合。
想起这件事阮苓苓就愁的头疼,那位画作甚好的木禾先生,真就一点缘分都没有么?
阮苓苓的一点疏远,邵锦淑看出来了,但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大家都是表姑娘,立场总有些微妙,只要阮苓苓不是特别讨厌她,足够她成事就好。
大家都不是五六岁的小姑娘了,还奢望什么纯粹的友情亲情?
过来拜访任务圆满完成,邵锦淑姿态完美的告辞,阮苓苓自然也没留,笑的像个傻白甜似的把人送走了……
回过头,继续躲避裴明榛。
她十分不想见到裴明榛,因为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怎么都觉得尴尬。
可同在一个屋檐下,哪有十成十一定避的开?纵使每次走出院子都悄悄打听好行踪,也架不住缘分使然,凑巧也能邂个逅。
抄手游廊拐角,榴花开的灼灼烈烈,一个往北折向东,一个从东折向南,猝不及防,两个人就撞上了。
风声过耳,树叶飘停,空气似乎一瞬间凝滞,二人对面错愕,谁都没说话。
距离太近了……
阮苓苓眼神直直和裴明榛撞上,只片刻,就慌的退开,退开了又后悔,觉得自己胆子太小,没一点气场,心里恨得很。这要扭头就跑,岂不是更没面子?
只犹豫了这片刻,跑吧,时机已过,不跑,岂不是又要丢人?
所以这先开口的机会,一定不能让给他!
阮苓苓咬牙,侧了一步让开路:“大表哥先请。”
很好,语气很对,没有颤抖,脸上也不烫,应该也没红。
裴明榛却没动。
阮苓苓转身往前一步:“那我走了。”
裴明榛这下动了,他往侧里一站,阻了她的路。
阮苓苓不高兴,退后一步,皱眉看着裴明榛,像在问你干什么。
裴明榛心下叹了口气,小姑娘这是……还在生气?
他已经很克制,给了她这么多时间消化,她竟一点没消气,看到他还是要躲?
眼看小姑娘转身要走,想了很久的话脱口而出:“那日是我过分了。”第一句开口很难,说出来反而会轻松,裴明榛话音并无不妥,一如既往不疾不徐,“许是宴上饮多了酒,一时情绪无法自控,你的手腕,可还疼?”
他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小姑娘细白纤瘦的手腕上。
那日触感仿佛还留在掌心,是绸缎一般的滑,暖玉一般的暖,是一旦接触过,就不会忘记的蛊惑。
阮苓苓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也想到了那天的事,脸立刻红了。
男人的手,和她的一点也不一样,那么大,那么烫,那么有力,怎么都挣不开……
下意识的,她把手藏到背后不给他看:“不,不疼了……”
裴明榛很少道歉,这样的态度已经是低头,阮苓苓其实有点吃软不吃硬,她也没忘了自己在一本书里,这本书的天命之子各种厉害,顺势就低了头:“我那天……也有不对,吼,吼你了。”
你还知道吼我了?
裴明榛双唇微抿:“你还咬我了,踢我了。”
阮苓苓脸更红:“对不起……我会好好约束自己,以后再也不会了!”
小姑娘认错态度良好,裴明榛却有些不高兴,以后再也不会对我这样,那对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