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乱,毕竟……相识一场,便带过来问问你要不要管。”
其实刚才在车上的时候,顾时铭的意思是他会安顿殷小芝,或是拜托岳老板之类的人物,但白茜羽也考虑过了,顾时铭自个儿的居住条件并不好,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岳老板之类大佬的人情更是金贵,用一次少一次,用来安置殷小姐也不怎么划得来。
而且,时值兵荒马乱,对方也未必会为了这点小事尽心,殷小姐没有自保能力,搞不好还害了人家。涉及到一条人命,她考虑事情还是偏向稳妥保险一些。
傅少泽头皮都麻了,什么叫相识一场啊?那个可疑的停顿是什么意思啊?
“我和她如今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勉强解释了一句,索性高声喊道,“阿冬!阿冬!”
傅冬正在一旁看戏,闻言只好走过来,于是傅少泽当着殷小芝的面,对傅冬吩咐道,“殷小姐……你去安置一下,找个宽敞点的房子。”
傅家产业颇多,在上海光是宅邸就有好几处,安置个女孩子不成问题——再不济,霞飞路那栋小楼可一直是空着的。
殷小芝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她没想到傅少泽为了讨好白茜羽,竟会做到这一步,甚至都不愿照顾一下她的自尊心,在门口便当着所有人的面要将她撵走……
他还是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却实则面冷心热、对她呵护备至的少泽吗?
想到这里,她差点掉下泪来,只好别过脸去,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一个人可以的……我可以住旅店,住同学家,我自己想办法,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她飞快地抹了抹脸颊的泪珠,掉头就走。
傅少泽头都大了,却又不知该处理这种场面,只好看白茜羽。而傅冬哪里会让她一个女孩子在这个时候往马路上跑,连忙过去拦她,好说歹说不肯放行。
仗是打不到租界里来,可这不代表租界里就安全了,打家劫舍、抢劫杀人的罪案只会比开战前更为猖獗,而大户人家更是首当其冲,就连傅家得知开战的消息后,四处都严加守卫,将公馆的其他出入口封死,加固围墙,清点剩余的物资……
在战火面前,连显赫的傅家都如此谨慎,更别说人满为患又并不安全的旅店、以及寻常百姓家面临的窘境。殷小姐孤身一人又无处可去,傅冬也不能见她眼睁睁出去送死。
门口的屋檐底下,白茜羽抱着手臂,斜眼瞟他,“真不喜欢人家了?”
傅少泽黑着脸道,“还不明显吗?”
白茜羽“噢”了一声,“我当初看你们爱得死去活来的,之前还陪你扫墓来着,结果现在又不喜欢了,真搞不懂你们男人在想什么。”
“……”傅少泽额上青筋微跳,但又被揭了黑历史,一时只好忍气吞声。
那边僵持了一会儿,白茜羽跟那岳老板的司机聊了两句,顺便再让他和岳老板带句话,又说服顾时铭这几天先留宿傅公馆,那边傅冬忽然喊了声,“殷小姐——”白茜羽循声看去,就看到殷小芝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被傅冬扶住了。
舒姨带着几个丫头赶忙跑过去,过去看了看情况,回来禀报道,“殷小姐晕过去了。”
“真晕了?”傅少泽下意识问道。
“真晕。”舒姨回道,她在这种世家做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也都见过。
“怎么会晕过去了?”傅少泽皱着眉头。
“大概是身子虚,又受了惊吓,等殷小姐睡醒一觉,再吃点东西便好了。”舒姨暗自腹诽还不是您干的好事儿,人家巴巴地过来投奔,您连句场面话都不给,倒也怪不得别人气急攻心晕死过去。
傅少泽看看双眼紧闭、犹有泪痕的殷小芝,见她衣领不整,脸上仍有脏污,实在也不好再开口将她送走了,只好道,“……那先让她在客房歇下吧。”
说完,便觉得有些烦躁,挥了挥手径直往屋子里走。
傅冬站在原地,有些感慨。
少爷果真是少爷,一点儿也没变。
什么捧在掌心怕化了的人儿,等新鲜劲过去,照样抛到脑后,连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
那种恨不得立刻把人装车运走的态度,那种最好此生老死不相外来的架势,那种见一面仿佛就要折寿的绝情……少爷,不愧是你。
“傅冬,麻烦你帮我办个事儿。”
傅冬正面露怀念之色,冷不丁听到白茜羽的声音,不由一愣。
说起来,虞小姐好像是一个例外,怎么就让少爷死心塌地喜欢上了呢……他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走过去垂首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白茜羽摸了摸下巴,道,“帮我去我家取个东西,外头不安全,你多带几个人。”
听到这个吩咐,傅冬也不觉得意外,战事一启,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虞小姐要去家里取些姑娘家的随身之物也是情理之中,便应声道,“没问题,您要取什么东西?可是贵重之物?”
“倒没什么,不过是一批军火而已。”
傅冬呆了呆,下意识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白茜羽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很平淡地说道,“待会儿我打个电话过去,管家会给你地下室的钥匙的,对了,里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