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胡大花摇摇头,面带着决绝的笑意。 “张师傅,以后别说这些了。” “啊?为什么?” 张广利疑惑地看向白雪。 白雪说胡大花也喜欢自己,他这才鼓足毕生勇气,开口说出自己的感情,没想到被胡大花泼了一盆冰块。 白雪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胡大姐,你别再委屈自己了。你应该向前看。” 胡大花低头看了一眼小花,孩子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她一阵阵心疼。 “张师傅,我有孩子,是个寡妇。你又没结过婚。咱俩……终究是好说不好听,你还是找个条件般配的吧。我不想拖累你。” 张广利听见是这个原因,反而松了一口气。 “大花,你想多了。” 胡大花幽怨地看了一眼白雪,又把目光移到了张广利身上。 “张师傅,我是过来人。以后你就别来我家了,寡妇门前是非多。” 张广利嘴唇翕张,又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胡大花用话堵住了他,“我累了,你赶紧走吧。” 张广利老实到家,胡大花让他走,他就真的理解了字面意思。 “好。” 他垂着头,非常丧气。 他走到门边,拉开门,回头望了一眼闭着眼睛抱着孩子的胡大花,还是一头钻进医院走廊。 幽长的走道里,传来落寞的脚步声。 “白雪,你真不应该把他带过来。” 胡大花贴着小花的脸,又把她抱紧了一些。 白雪也不说话,她看出来了,胡大花是喜欢张广利的,她的想法单纯善良,她不愿意张广利因为她,成为身边人的笑柄。 毕竟,在八十年代这个相对闭塞的环境下。一个没有任何婚史的男人,娶一个寡妇,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几天后,胡大花身体调养得差不多了,母女二人,被姚强用三轮自行车接回家。 “姚强,白雪。大姐多亏有你们了。” “大姐,我不是街溜子了?”姚强转身看了她们一眼,脸上浮现出年轻人的朝气。 胡大花脸色一红,想起之前自己对姚强的评价,心中过意不去。 “姚强,之前姐对你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那不行!” 姚强扬起下颌,哼起了小曲儿。 白雪见他蹬鼻子上脸,狠狠扯了一把姚强的后衣襟,“明天罚你自己出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吃胡大姐做的烀饼子了!你得给我做三顿饭,我才能原谅你。” “哈哈哈!”胡大花抱着小花,两人笑成了一团。 小花挂着自己的脸,开始嘲笑姚强。 “真馋!姚叔叔真馋!” 欢声笑语间,三轮车稳稳地停在了胡大花的院门前。 一阵熏风飘来,掺杂着红烧肉的香气。小花抱着妈妈,抽了抽鼻子,她奶声奶气地开始撒娇。 “妈妈,我闻见红烧肉了……” 胡大花捏了捏她的脸,“还说姚叔叔嘴馋,我看你的嘴最馋。小花就是个小馋猫!闻见别人家的饭菜香,就忍不住了。” 就在这时,小院子的门,猛地从里面打开。 张广利围着围裙,手持锅铲,紧张地站在胡大花面前,“不是别人家做饭,是我做的。我做的红烧肉闷蛋。” 胡大花一见张广利竟然在自己家,脸色霎时间就不好看了。 “哇!” 小花尖叫一声,挣脱了胡大花的怀抱,兴冲冲地跑进院门前。她踮了踮脚,盯着砂锅里咕噜咕噜地蒸汽。 张广利眼疾手快,他一把把小花抱紧自己怀中,眼中全是关心。 “烫!小花,记住了,离锅远一点。会受伤的。” 小花十分懂事,她点点头,眼巴巴地盯着锅里沸腾的肉,她舔了一下自嘴唇,咽下一口吐沫。 “张叔叔,我想吃肉。” “行!你等一下。”张广利麻利地走进厨房,拿出小碗。 等张广利给小花盛了一碗肉,小花坐在小桌子边吃得香喷喷的时候,胡大花的心突然软了几分。 如果自己男人没死,他也能给孩子炖红烧肉吧? 胡大花眼中,警惕少了几分,柔情多了几分。 “你咋来了?” 白雪见状,扯着姚强出了院子。 姚强哪能放过这种好看的戏,他凑到门缝边儿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里瞅,耳朵片子都要挤进门缝里了。 停了一会儿,姚强兴奋地转过头, “白雪,他俩一起摸了孩子的头!” “白雪,张广利说自己每天都会来!” 白雪见大势已定,冲着姚强招了招手,“看够了吗?” “没有!” “那你自己继续观看。记得,明天给我汇报。” 白雪离开汤家屯,回到长征厂,正好赶上午饭时间。 她打开抽屉拿饭盒的时候,赫然发现,饭盒下面的包里,塞着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白雪” 白雪微微皱眉,拿着信封端详了一会。 她迎着阳光,看着牛皮纸信封里的东西,有点厚。 “这是什么啊?不会是情书吧?” 想到这儿,白雪心底有些犯嘀咕。 原身长得好看,又喜欢勾三搭四的,指不定又在哪留下孽缘,留给自己接锅。 她暗暗叫苦,捏着信封,准备扔掉,眼不见心不烦。 突然,她又细细地捏了捏信封,觉得手感不对,这里面装的不像是普通的信纸。打开信封一看,白雪傻眼了。 这里面果然不是信纸,而是钞票! 五张灰蓝色的百元大钞。 她半张着嘴,赶紧把信封塞进自己的包里。走进食堂打饭时,白雪还是懵的。 “谁能给自己500块钱呢?” 姚强? 白雪瞬间否定自己的猜想,姚强自己入股的210,还是他爸姚新建给的。 胡大花? 那就更不可能了……胡大花身上的钱,仅仅够她自己生活。 齐天娇? 不对,“白雪”两个字的字迹,笔走龙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