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雁宁回头,就看到一张戴着面具的脸,是玉括。 他穿着一身夜行衣,除了面具幽冷泛光外,整个人几乎快要同黑暗融为一体。 “公主,属下帮你吧。”说着也不管朱雁宁同没同意,一把夺过火折子,凑到一堆床幔底下,簇簇火苗瞬间窜起,玉括拉着朱雁宁又走到另一处房间,点火。 朱雁宁心底的情绪很是复杂。 等给整个公主府放完火,两人站在后院里。 “公主,还要烧哪里?”玉括神色认真,好像两人做的不是放火这件事,而是别的什么事一般。 朱雁宁微微蹙眉,却始终没有问出口,“去姜竹的府邸。” 玉括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公主,您在悦客酒楼等着属下好了,两个人去,暴露的风险太大。” 朱雁宁点点头,玉括矮身猛地向上一跃,整个人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了。 朱雁宁也迅速从后门出去,回到悦客酒楼,两个丫鬟还没醒。 她开始有些担心玉括的情况,以他的身手,大概率是不会被抓的,只是,他怎么知道自己要来放火的? 要不要,把他杀了? 他是朱慎的人,合该信任的,可是,朱雁宁总觉得秋猎之后的朱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很怪。 朱雁宁等了许久,两个丫鬟才醒过来。 “公主?你没事吧?我……怎么睡着了?”红豆一醒来,就四下去寻朱雁宁,见到朱雁宁好端端坐在那里,她放下心。 “公主?这饭菜会不会有问题啊?我们俩怎么都睡着了?”南国眉头紧蹙。 “或许吧,我方才也睡着了,才醒来没多久。”朱雁宁佯装不适地揉了揉眉心。 “啊?公主,要不我们报官吧,这菜……这……”红豆站起身,里菜桌远了些。 朱雁宁皱眉摇摇头,“不必,先回去吧,此事若是传出去,对酒楼的名声也不好。” 红豆和南国应是。 玉括放完火,正想要赶去悦客酒楼见朱雁宁,却低头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夜行衣,就这样走出去,恐怕很快会被人抓到。 他不由得苦笑,在她的事情上,他一贯任性又会失了从容。 玉括四下观察后,找了一条比较隐蔽的地方,褪下夜行衣,扔进火海里,两座公主府都被烧了,外边已经有人喊起来了。 他悄悄从后门摸索着出去,直奔悦客酒楼。 朱雁宁三人刚出来,就碰到了匆匆赶来的玉括。 “咦?玉侍卫怎会在这里?”红豆不解。 “无事,出来办点事。”玉括看了眼朱雁宁道。 “一同回宫吧。”朱雁宁避开他的视线。 翌日一早。 朱雁宁才刚用完早膳,姜竹就带着一群人还有太后气势汹汹的赶过来,问罪的架势很足。 “朱雁宁,是不是你放火烧了两座府邸?一定是你,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姜竹气急败坏。 “皇姐何出此言?什么两座府邸?我昨夜才回到宫里,什么都不知道啊。”朱雁宁语气一顿,续道:“是哪里着火了吗?” “皇祖母,肯定是她!她记恨承乐要了她的公主府,所以才放火烧了两座公主府,她昨晚为什么那么晚才回宫,肯定是去放火了,皇祖母您要为承乐做主啊。”姜竹求救似的看向太后。 太后神情不虞,“承安,这是怎么回事?” 朱雁宁当即就红了眼眶,“皇祖母,承安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承安昨日想到以后进了宫就吃不到徐师傅做的糕点了,便去买了些,您不信,差人一问便知,之后我带着两个丫鬟去酒楼吃饭,回到宫里,天就已经晚了,我便睡了。” “皇祖母,承安自九岁起就住在公主府里了,纵然再舍不得,也不会一把火烧了啊,皇姐与其不分青红皂白来问我的罪,不如自己想想,这段时间得罪过谁?” 朱雁宁的话让姜竹脸色一变,说出话也不经脑子,“会不会是秦夫人?” “放肆!”太后怒道。 心里暗骂姜竹是蠢货,她好不容易将她从蓄谋杀害秦夫人的罪名里摘出来,她倒好,自己承认自己得罪了秦夫人。 姜竹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一时间羞愤难挡,垂首不语。 “行了,今日就算是你皇姐糊涂了,你不要往心里去。”太后还是维护着姜竹的,可以看出,她对于姜竹这个亲孙女,是真的有爱的。 朱雁宁垂眸不语。 “皇祖母,指不定就是她派人去放的火呢?只要把她抓起来审问一顿,肯定会真相大白的。”姜竹不满地盯着朱雁宁,上次朱雁宁害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审问,丢尽了脸面,这次,她要原封不动的还回去,让她也尝尝这种滋味。 这时候太后就是再疼爱姜竹,也觉得她在无理取闹了,忍不住轻斥,“你别胡闹了。” “我没闹啊皇祖母。”她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听说她昨晚回来时是四个人,除了她和两个丫鬟,还有一个侍卫,这可怎么解释?更何况她那个侍卫还有功夫傍身呢。” “皇姐这么早来问我的罪,早膳都没用吧?”朱雁宁很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姜竹神色怪异,“你说这个做什么?” “怪不得皇姐今早说的话让人甚是诧异,听得人没头没脑的,皇姐还以为自己说得很有道理。”朱雁宁语气轻嘲。 “你!”姜竹知道朱雁宁是在骂她脑子不清醒。 “够了,这件事哀家会着人去调查,当下之急,是为你重新修缮两座公主府。”太后这会儿心里也不由得对姜竹强要朱雁宁宅邸的事情有些不满。 姜竹闻言,轻咬下唇。 大人跟她说了,两座公主府就是朱雁宁烧的,可是她找不出证据来。 姜竹恨恨咬牙。 两人离开后,朱雁宁神色渐渐冷淡。 她现在住的地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