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秦夫人来了你直接将人请到这里来,你也一同进来。”朱雁宁对着徐掌柜吩咐。 徐掌柜应是。 不消片刻,徐掌柜便带着秦夫人一同上楼,一起来的,竟是还有秦绪? 站在里边的玉括见状眯了眯眼,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 朱雁宁的视线从秦绪脸上一扫而过,随即迎接秦夫人,两人一见面,秦夫人就红了眼眶,拉着朱雁宁的手,“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每见你一次便瘦一次,宫里难道克扣你的伙食了么?” 朱雁宁脸上起了笑意,“秦姨,我没事,就是前不久受了点小伤,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秦夫人拉着朱雁宁坐下,背对着秦绪说了声,“绪儿,你过来,今日把想说的话都说给承安听。” 朱雁宁只盯着桌面不吭声,她不知道秦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秦绪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站到朱雁宁面前,“公主殿下,往日是我骄傲盲目,目中无人,识人不清,为此对公主殿下还有我娘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痛定思痛,面壁悔过,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这里同殿下说声抱歉。” 气氛僵了几息,秦夫人不满地瞥了一眼秦绪,“然后呢?你是不是忘记说什么话了?” 秦绪顿了顿,似是紧张,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耳根有些发热。 “我……我……我想……” 秦夫人诶呀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秦绪,随即对朱雁宁道:“承安,你同绪儿自小就认识,那时你时常来寻他玩,一来二去的,两人难免生出些不一样的情愫,同绪儿订下婚约,我心中是万般满意,秦姨也能看出承安你的欢喜,只是那时候绪儿他大哥和他爹将他教得混了些,年少不懂事,眼下他自己能醒悟过来着实是一桩好事。” “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一人在外扛着总归太过辛苦,如今你也已经快要十七岁了,秦姨想着,你要是能原谅了这臭小子,做秦姨的儿媳妇……” “秦姨……承安今日寻您是有要事要同您商量。” 朱雁宁及时截住秦夫人的话,兜兜转转说了一大堆,竟是想要她嫁给秦绪,朱雁宁暗自摇头。 秦夫人看了眼秦绪,她哪能听不出来朱雁宁的弦外之音呢?今日本就是来试一试的,看看承安这丫头对秦绪是否还有情,眼下看来,是真的没有了。 秦绪神色黯淡一瞬,默不作声地推开门走出去。 等到秦绪出去后,朱雁宁解释道:“秦姨,承安做好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您永远是承安最尊敬的人。” 秦夫人点点头,“好孩子。” 说完这茬,朱雁宁说起今日的正事。 “秦姨,我想了想,明日我便要去千秋寺了,此行不知凶险尚未可知,故而承安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将悦客酒楼交由秦姨打理。” 此话一出,徐掌柜和秦夫人均是一愣,徐掌柜自知插不上话,只得立在原地,秦夫人则是立即问询道:“你此去到底会有何危险?你告诉秦姨,秦姨会帮你的。” 朱雁宁摇摇头,“秦姨,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总归稳妥些,我万一出事了,我可不想将悦客酒楼充归国库,再说,我也不太会打理悦客酒楼,秦姨,您就当帮我这个忙,赚来的银子您抽走七成就行。” 秦夫人蹙眉,“你若不同我说清楚你到底会有什么危险,我便帮不了你这个忙。” 朱雁宁沉吟半响,道:“秦姨,这件事太过复杂,但是我保证不会让自己出事,并且我想您保证,我之后从千秋寺回来后会同您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秦姨,您就帮帮我吧,您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了,我身边也只有您才能让我放心将酒楼交付。” 秦夫人看着朱雁宁略微黯淡的神色,她心中一软,伸手拍了怕朱雁宁的肩膀,忍不住轻斥,“你这孩子,什么事都自己扛着,秦姨就是心疼你一个人,秦姨想帮你分担分担,你一个姑娘家,总归是不容易的,你的请求,这次我先应下了,你的钱,我也不会拿,我就只求一点,你可以平安回来。” 朱雁宁心中一动,“您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拜别了秦夫人之后,朱雁宁同玉括一起回去的,行至一处糕点铺子,玉括主动停了马车,“殿下,下来走走。” 朱雁宁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走下马车,今日街上的人格外多,是以玉括行至朱雁宁身侧为她开路,有几个小童首长捏着糖画在朱雁宁身边跑来跑去,玉括见状伸手将朱雁宁拉到自己的身后。 “殿下小心些。” 他回头去看朱雁宁,却发现朱雁宁在他身后,只是任他拉着往前走,垂眸不语,似是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玉括胸口一窒。 在一处小巷口,玉括将朱雁宁拉进去,“殿下,千秋寺之行,属下会同去的。” 朱雁宁淡声应道:“我知道。” “属下会一直陪着您的。” 朱雁宁扯了扯嘴角,“一直?一直能有多久?” 玉括上前一步,挨得离朱雁宁极近,“您想有多久,便有多久。” 藏在面具后的眼睛灼灼盯着朱雁宁,似有所感,朱雁宁抬起头,两相对视的那一瞬间,忽然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朱雁宁盯着玉括的眼睛问道。 玉括双肩一松,悬于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下来,他还以为如此明显的表明心迹,会被她厌恶疏离。 “是,我喜欢殿下,很喜欢。”玉括的双眸肉眼可见的掠上温柔之色。 两人依旧对视着,谁也不肯率先移开视线,最终,朱雁宁败下阵来,她换上惯有的冷意当作护盾,她不知道该怎样去处理这种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