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青担心黑心莲这祖宗会坏了自己的事,于是使了个眼色,然后咳嗽两声表示自己和男人并非同类人。 “兄长他就是这样心直口快,姑娘可别介意。” “……” 紫鱼敢怒不敢言,她就是介意,给自己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轻易辱骂那男人啊。 但裴昭霖像是看穿了紫鱼心思似的,那神情看得她愈发心惊肉跳。 不可能。 若是那男人知道自己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恐怕早就将自己杀了,不会留到现在。 他行事作风诡异至极,甚至比自己还要阴狠。 完全是疯批。 “无碍,这位郎君对我有不好猜测也是正常的,毕竟是我出手在先,又欺骗了你们。” 紫鱼摸着心口计上心头。 她软绵绵地看向余青青道:“奴家曾经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可惜早些年被卖到怡红院,甚至给个喝醉酒的权贵带回去玩弄,我誓死不从,他便割掉了我的鼻子。” “后来九死一生逃到南燕,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脸却变成了只有一半正常的模样。” 这故事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若是按照话本子发展,那高低也得是美强惨剧情。 果然紫鱼伤心道:“所以那时我便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只能强行动用秘法伪装成他人模样。” “幸亏遇上妹妹这样心地善良不看皮囊的人。” 最后一句话确实是真。 她已经不记得上次露出这张脸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人们厌恶恐惧叫她怪物的场景。 然后便是满地鲜血,她哼着歌一张张撕开了那些人的嘴巴和脸皮。 总归是怪物,那便做些怪物该做的事情。 “爷爷,她看起来好像确实不是坏人。”阿迟琢磨了下,会不会那女人也是有隐情的,说不准她也未曾滥杀无辜过呢。 少年就是少年。 永远会被这样的坏女人欺骗。 “傻孩子,你可得记住了,刀尖舔血的女人不是你能同情的。” 老人家拄着拐杖,目光沉沉落在那不远处的女人身上。 虽然看不太清样貌,但是他总觉得这女人就是数年前令人闻风丧胆的曼陀罗。 若真是她,那此人诡计多端,恐怕那两位少侠会心慈手软中了计谋。 他有些焦急,然而百愁莫展束手无策,毕竟如今他爷孙俩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躲藏在石洞里静观变化。 “姑娘这话说的鄙人很是惭愧,世间如同我一般会看心灵之美的人数不胜数,只是你还没遇到罢了。” 余青青不是很想知道这位手下沾染无数无辜百姓的女人,有多少悲惨过往。 毕竟天底下哪个杀人狂魔不都是有着凄惨背景。 难道被他们滥杀的无辜之人就不惨吗? “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有不少伤疤在身。” 余青青不着痕迹转移话题,发动卖惨技能悲伤道: “我后背胸前都有无数刀剑疤痕,动用许多珍贵药膏,至今疤痕未愈,而且其实我还有点跛脚瘸腿。” 余青青颠了颠脚给她看,抬眸自嘲道: “你肯定看不出来,因为这是我练习多年才有的结果,但是夜深人静时,我还是会痛恨命运何其不公,怎么就让我天生坡脚残缺。” “你比我漂亮多了,知道为什么我和兄长会戴着这面具吗?” 紫鱼摇了摇头。 她愣愣地看向这位戴着恶鬼面具的少女,似乎猜到了什么。 果然余青青眼眶微红道:“其实……其实我和他的脸上没有一块好肉,被人剥了一层皮,只能终生戴着这面具过活。” “我和兄长不仅被人骂怪物,还被扔臭鸡蛋长大呜呜呜……” 她眼泪说掉就掉,看起来很是悲伤欲绝。 裴昭霖:“……” 裴昭霖看向那满嘴胡话的少女就很古怪。 他怎么不知道少女天生跛脚,当年她可是双目被灼烧失明的情况下,都能健步如飞拉着他就跑路。 甚至不知道他俩戴着面具,原来是因为被剥了脸皮啊。 黑心莲忽然就很想笑,于是他唇角也就微微扬起。 但这笑容在众人眼里终于变了味道。 难怪这男人心狠手辣到变态,甚至动不动就笑,原来是苦中作乐积极开朗大男孩啊! 阿迟:“这两位少侠也好惨呜呜呜呜……” 他没想到这俩人被伤害到如此程度,还能做到这般侠肝义胆。 那……有点怪脾气也是很正常的! 果然那紫鱼面上有些松动和怅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回忆似的,神情也很动容。 她没想到这俩人居然会和自己如此相似。 倒不如假戏真做,让他们也加入冥王,总归冥王爱才,也绝不会嫌弃他而二人。 反正这么强的对手,还不如化作盟友。 “两位莫要伤心,如果你们能跟随冥王的话,这区区相貌不成问题,至于天生跛脚又有何难?” 紫鱼十分自信道:“我们南燕蛊虫远近闻名,我能有今日这般通天手法,也都要多亏了冥王大人赐予的蛊虫。” 像是怕这俩人不相信似的,她还特地强调了下。 “只要经由蛊虫入体内,可随心所欲变换脑海中想要拥有的模样。” “譬如说此前我曾见过裴昭霖身边的余青青,所以才能变得和她一模一样,不叫人察觉,甚至五官连带着四肢也都和正常人无异。” 紫鱼很有把握这俩人会心动。 毕竟她很清楚毁容被人嘲讽怪物的滋味有何等屈辱绝望,但凡有这样唾手可得的机会在眼前,很少有人会放弃。 余青青哭卿卿道:“姑娘怕不是诓骗人,哄我开心罢了。若真有这样的蛊虫,冥王怎么可能舍得将那样的心血给我们用,毕竟你是护法,而我们不过是平民百姓。” 裴昭霖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似的,又添油加醋一把。 他冷冰冰道:“除非你能现在就将蛊虫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