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的视线看着车窗外。
三年没达成她的目标,秦朝暮却已不需要她的庇护了。
所以上一世,他其实也成了一个凶兽,哪怕没有她的庇护。
“砰”的一声,顾初被巨大的惯性拉扯回来,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银色法拉利,而他们的车头依旧抵着横穿过来的车前行,轮胎和地面发出巨大声响,刺耳,持续。
大约是太具有震撼力,顾初睁大了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她看到了此刻秦朝暮的样子,他开着车窗,黑眸冷冽,以最精准的力道和方向控制着车身,似要让她看清他现在在做什么。
“妈的个疯子!”臻远晁咬着牙关踩着刹车。
顾初一下想起了三年前在大桥上,雨夜中,那辆疾驰而来的大卡车以及秦朝暮驾驶冲过来的样子。
心口扑通扑通乱跳,直到两辆车终于停下,足足静默了五秒。
顾初几乎是怒不可遏的下车,冲到迎面走过来的男人面前就抬起了手。
“啪”的一声,男人没有闪躲,于是巴掌精准的落了上去。
就像无所谓的受她一个巴掌,仿佛这样就可以更坦然的从她身上拿走更多的补偿。
秦朝暮勾勾唇,不甚在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低沉的嗓音有条不紊,“第三个巴掌了,想想,你好像对我也不怎好。”
饶是再大的怒气,顾初也被这一句怔在了原地。
“是不是在想前两个巴掌是什么时候扇的?”所有的阴暗都敛在眸底,男人英俊的脸上仍是一层薄笑,“记不得也不意外,反正我是你捡的,打骂亲捧都在你。”
顾初恼怒开口,“既然自我认知这么明确还说这些是做什么,我打了就打了,是打不起吗?”
还没有她不敢打的,送上来的脸为什么不打,在那个破生日宴她就想像个泼妇一样打死他,现在还敢这么放肆发疯的围堵拦截。
“我很久以前就说过,我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你不能打我。”男人低眸看着她。
顾初冷笑一声,“你也知道是很久以前,现在你离我远远的就会相安无事,我现在没那多精力分给你,而你也未必比我清闲。”
顿了顿,她看向远处的夜色,“秦朝暮,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理解你的所作所为,因此你也明白我现在在做什么。”
她选择了臻远晁,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说罢,转身。
夜风夹着寒凉刮过。
擦身而过,手腕被抓住。
男人低睨她清冷的眉眼,嗓音淡漠而低净,“你说睡觉就去你家,可我刚刚打你电话始终打不通,只能这样拦着你。”
“秦朝暮,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刚刚说的话你听不懂吗?”饶是再镇定,顾初被这种轻飘飘而毫不在意的语调气红了眼,他妈的就是为了睡个觉这么不要命的冲上来。
“去我家,嗯?”
“你滚!”
秦朝暮看着她冷艳而生气的脸,低醇散漫的嗓音里缠绕着似笑非笑的嘲讽味道,“又这样,让我来就来,让我滚就滚。”
睫毛下的黑眸似有些恍惚,指尖抚在她的脸上,“顾初,你觉得……晚上去我那里睡觉,和你花心思对付我,哪个更容易些呢?”
顾初猛然一怔,抬眸。
哪怕离得这般近,她却依旧看不清男人眸底的神色,除了眼底流露出来的浓稠的讥诮和轻笑,像是从容不迫的等着她选择。
而他又恰当好处的退让了一步,低低哑哑开口,“你让我去争去抢,所以我变成这样你又不要我了吗?顾初,这才多久没见。”
静默一秒,又缓缓开口,“其实我一点儿没变。”
霓虹灯下,光线昏暗。
顾初的眼睛始终落在他脸上,仿佛在辨认,在审视,许久后平静开口,“秦朝暮,你但凡起了这个心思,我就不会再要你。”
“嗯。”嗓音低低淡淡,“那你该把心思花在我身上。”
比威胁扫了几分强势,却又意味深长的复杂的味道。
深深浅浅,仿佛许多东西都变了。
顾初看着秦朝暮,仿佛第一次认识。
依旧是那张柔和英俊的脸,霓虹灯下的轮廓线条像素描笔下的描摹。
可她也第一次看清了他柔和下的伪装。
亦或者是因为她再也不能轻易将他怎么样,因此才认认真真的看他。
几秒钟后,顾初紧抿着唇,拉开法拉利驾驶室的门,点火,驶出。
她妥协了,她去他的家。
臻远晁也走了,留下孤单影只的一个人。
午夜的街道上,灯光昏暗,寒风里的男人双手插兜,漫不经心的走着,英俊的脸在路灯下明明灭灭,无法辨别眸底的情绪。
……
晚上十二点。
顾初被闹醒,其实早就醒了,一个装睡,一个假装不不知道,直到男人的气息越发浓烈而欲罢不能。
“秦朝暮,你给我下去。”顾初恼怒推他。
“不装睡了?”男人低哑的嗓音带着蛊惑因为一点一点轻吻变得模糊,“你躺一夜尸也可以。”
“你,”顾初又羞又恼,捶打着开口,“我今天不要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