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之眼,就是因为有了那东西你才能像是个狼狈的跳蚤一样到处逃窜!”
噗地一声,维山帝之剑破开皮肤,斯特兰奇一击击中就放手撤退,绝不会在同一个空间相位上停留第二秒。
“直到现在,我仍旧感谢你曾经对我的指点和教导,莫度,毕竟说实话,无论是古一还是那家伙都没什么当个好老师的耐心。”
斯特兰奇叹息道:“但是你错得太远了。”
你已经朝着这深渊失坠到了太深的地方,向那充斥着硝火和硫磺气息的场所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莫度的攻击变得无序而混乱了起来,就像是无能狂怒之下带来的狂风骤雨。
你凭什么可怜我!
他大喊着,就只有你没有权利可怜我。
被维山帝之剑斩中的伤口也可以迅速复原,黑色与金色的魔力流束交织在一起,将冰原轰炸得破败不堪。史蒂芬·斯特兰奇的动作颇觉狼狈,但在这样一轮紧似一轮的攻击之中,他甚至生出了余裕来抽空反击。
——或许,自己真的在魔法这一脉络上天赋还不错。
*
视野逐渐弥散起深红的雾气,而那片深红色逐渐加叠变得浓稠,最终调和成一团挥之不去的漆黑。魔术回路的灼痛煅烧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从脊柱延生至四肢百骸,托尼·斯塔克曾经一度问过他是否需要镇痛药物,但实际上这种特殊的痛觉与神经递质无关,更无从在药物手段上得到纾解。
费尔南多坠入了一片海。
没有上没有下,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的世界里,连光都透不进去。
混沌之海不可能像是维山帝一样在最关键的时刻指引方向,更不会为了庇护某颗星球而慷慨地借出自己的力量。他的坠入显得太过沉默,连一丝水花和波纹都没有溅射起来。
孕育诸神之海,世界开辟之海,迪拉克的量子之海。
恍惚之间,费尔南多想起了某一个天气很好的上午,一群学生鱼贯而入通往天文馆的校车,在车上,彼得·帕克和他的老师一起讲过一个让自己觉得很是费解的故事。
当物质和它的反物质相遇的时刻,就会发生湮灭(Annihition)现象,在这个过程的瞬间会发生爆炸,生成光子或者介子,引发γ射线的爆发。
复仇者联盟的布鲁斯·班纳博士就是γ射线方面的专家,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高能粒子流束会让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变成浑身发绿还总是大喊大叫的浩克,但因为这件事,费尔南多对于伽马射线和它的衍生知识确实多留了几分注意。
“想象一下,我们所处的宇宙,就像是漂浮在量子之海上的礁石,一次意外的量子涨落让这个世界由此诞生。”
难得魔法师都来学习科学知识,从高能射线领域强行转行的班纳博士带着几分怀念的心情对着费尔南多和彼得·帕克讲述道:“而一个阳电子和一个电子的相遇,却会让它们在物质世界里双双消失[1]。”
之后的那一长串教学内容费尔南多都只能算是听了个半懂,班纳博士当然也没指望高中生能够明白那些繁琐的方程和演算式,只是顺口一提就换了别的话题。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内容呢?
费尔南多尝试着划动四肢,科学的那部分知识以他目前的程度来看很难弄明白,但并不代表一个经验丰富的魔法师不能从其中推演出足够适合魔法层面的诠释。
“不死性”会让梅菲斯托的投影一次又一次地在这个世界里辗转重生,也会让被赋予了不死性的卡尔·莫度永远都无法真正地被打败。维山帝之剑是无坚不摧的武器,但它无法斩杀一个根本没办法死去的人。
但还有别的办法。
斯特兰奇转过头去,惊愕地发现,身后的魔法师身上的魔力层级还在不断向上爬升。空气当中的魔力浓度提升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而核心就是那个不断向着周围逸散着魔力的那个人。
费尔南多合着眼睛,勉强依靠着魔浮斗篷才能够维持站姿,但从几近昏厥的魔法师身上所爆发出来的深红色雾霭,足够让卡尔·莫度都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
“费尔南多?”
斯特兰奇连忙转身,却又堪堪避过一次莫度的攻击:“你在看什么地方?在和我战斗的时刻竟然还有机会让你这个混蛋分神吗?”
仿佛呼吸都裹挟着深红色的雾气,就像是血液都在逐渐沸腾成为魔力的一部分。
不死性无法被击溃,但在概念的层面上,“不死”无法去抵抗“消失”。
费尔南多伸出一只手,闭着眼睛虚握成拳,歪歪斜斜地指向莫度的方向。这不过是某种概念的变生,海面上的一片浪花,正与负之间的相抵,物质层面上的消亡。
他的五指收拢,指关节微微用力。
斯特兰奇没有回头,在那一瞬间,仿佛有风吹过,又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莫度半截身子上裹挟着的那种令人战栗的气息,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