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诵建安帝的功德,说其治国有方,宽厚仁慈,乃不可多得的一代明君。与此同时,北境边关传来捷报,耿自忠和司徒烈远当场斩首夷狄大王子,这场战事以夷狄的撤军告一段落。
佳音难得恰巧又碰上了辞旧迎新,今年本该是个分外喜庆祥和的年,然而没过几□□廷上却又为耿自忠该不该撤军而争吵不休。
按理说此次大败夷狄,耿自忠一行人立了大功,理应整顿兵马回扶临复命封赏,可他执意认为夷狄人还有后招,就等着边关撤军之后卷土重来,到时候恰巧是南岐普天同庆的大节日,防备心和注意力一定会松懈,若那时再从扶临率大军赶过去,就为时已晚。
文官追求稳定,只觉得耿自忠自己好战还要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戴一顶高帽子,不打仗还要伸手向朝廷要军粮和日常不给,国库本就不丰裕,实在是劳民伤财。
武官认为文官就是一群只会念几句酸腐诗的傻秀才,战场形势懂个锤子,敌人的铁骑可不管你那么多,只要让他们喘口气,寻着空子一定会狠狠的扒着你的血肉往肚子里咽,最后嚼的骨头都不剩。
建安帝本就因为上次皇陵兵马的事情对耿自忠有介怀,却碍于他刚刚立了大功而不好发难,不得已只好对上书弹劾他的帖子留中不发。
两派如此争执了几天,建安帝以身子不适为名,躲在康元宫过了几天清净日子,却不想这一日久不上朝的耿老将军竟在康元宫外求见。
康元宫内的建安帝正在教最近新宠幸的妃子画画,听到福禄禀报的时候,皱了皱眉头,扔了笔沉着脸说了句扫兴。
转头见福禄还站在那里,不耐烦的摆摆手说了句,“宣。”
“奴才遵旨。”
福禄出去了,建安帝指着桌子上的颜料问道,“爱妃啊,你是喜欢红色,还是青色啊?”
梨妃娇娇的笑了一声,捶了捶建安帝的xiong膛,羞涩道,“陛下喜欢什么颜色,臣妾就喜欢什么颜色。”
梨妃生得小家碧玉,身材娇小却独有一番秀美,颊边的那对小梨涡更是让人甜到了心坎里。
建安帝近来就喜欢这种乖顺听话的女人,闻言哈哈大笑,一把揽住她的腰,拿笔蘸了点青色的颜料往她鼻尖一点,调笑道,“依朕看,青色好,青山流水、平和雅致。红色不好,太过锋芒毕露,野性难驯。”
梨妃娇娇的笑着,“陛下说得是呢。”
说话间,福禄在旁边提醒道,“陛下,耿老将军到了。”
建安帝咳了咳,把梨妃放开起身去了外间。耿老将军轻皱着眉头思虑甚重,建安帝渐近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老臣参见陛下。”
“爱卿免礼,今日找朕有何事要议啊?”
福禄自觉的退出殿外,守在了门口。
“陛下,老臣年事已高,膝下全靠我儿自忠撑门立户,可是竖子狂妄自大,刚愎自用,辜负了陛下的厚爱。”
建安帝端起早春新贡上来的龙井轻抿了一口,惬意道,“老将军哪里的话,虎父无犬子,子成这次狠狠的为朕争了口气,等他回京,定好好的重赏!”
耿老将军得此承诺,面上却不见喜意,只觉得这恩典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不知是震慑还是威胁。
他苍老的身影往前走了一步,跪在了建安帝面前,病体初愈的身影有些佝偻,“陛下,老臣有个不情之请,豁出去这张老脸想向陛下讨个恩典。恳请陛下降旨让老臣那不孝子自忠归京。”
“哦?”建安帝眯了眯眼睛,坐直了身子,“老将军可知最近朝堂正因耿将军的归留而争论不休?”
耿老将军坦然道,“回陛下,老臣知晓。说来惭愧,老臣与那孽子多年不睦,以至于他宁愿远居边关也不肯回京尽孝,这才导致竖子大言不惭的逞匹夫之勇,老臣有罪。”
建安帝沉思片刻,不住的观察面前的人,他确实在为如何处置耿自忠而头疼不已。仗,他自然是不想打的,可作为一个贤明的皇帝,降罪功臣也是不合适的。
如果耿家父子愿意把这件事平息下去,倒也给他解决了一个难题。
“耿将军还年轻,我南岐有大把的河山等着他去守护开拓,不急这一时,朕这就拟旨让他十日内回京,与老将军共享天伦。”
“老臣谢陛下洪恩。”
建安帝解决了这件棘手的事,终于又开始正常上朝了。耿老将军面圣的事众人都有所耳闻,武官里有人心里有气却也不好去向一个战功赫赫的老将军发难,此事就这样成了定局。
只是北境实际情势如何,只有明眼人能看得出来。
新棠不关注朝堂之事,但是却能敏感的感觉到太子近日里情绪不好,而且明日里就是大年三十了,承安宫到处剪纸贴年画的喜庆时候,他却能在书房枯坐两天。
这在以前也是有征兆的,建安帝下旨让他主持祭祀大典的时候,也是这般情况,一幅生人勿的样子。
应急应缓把承安宫的宫人统一召集起来核查了各个差事的执行情况,分配了明日里的宫务又再次强调了承安宫的规矩之后,新棠就带着人抬了两箱子提前兑好的筒钱过来了。
新年新气象,太子从不在这方面克扣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