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家伙郁闷又忍耐的小表情委实叫人好笑。
不知不觉间,李瑜抿嘴笑了起来,视线鬼使神差落到颜琇身上。
那女郎跟宁樱颇有几分相似,皆是文秀的娇弱女郎形象,只是在他眼里到底少了几分灵气。
颜琇察觉到他的视线,心中擂鼓阵阵,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逗弄昭儿。
李瑜收回视线,又同李竞说了几句。
他方才的举动都落入秋氏眼里,觉得颜琇近水楼台有门儿。
一家子闲话家常,李瑜想起上次自家老子说城东南坊某寡妇揣了他的崽的事。
李竞哭笑不得,摆手道:“爹老糊涂了,尽干些荒唐事,二郎以后可莫要学他,没个正经。”
李瑜用了些菘菜,没说话,只是笑。
李凤岚提起誉王,说前几日那老儿还说什么时候来府讨茶喝。
这个话题有点敏感,李瑜搁下筷子,淡淡道:“那便告诉他老人家,要讨茶去袁府。”
李竞倒不避讳,只问:“二郎好端端的把宁樱送出府作甚?”
李瑜拿方帕擦嘴,敷衍道:“酒喝多了。”
李竞:“……”
无奈地指了指他,不知说什么好。
在对待宁樱这件事上,李瑜一直都很克制,不愿在外流露出任何情绪。
饭后他们又坐了好一阵子,看天色不早了,李瑜主仆才从长春馆离去。
秋氏有心撮合,提前备了一只食盒让颜琇送去。
颜琇忸怩了许久,才壮着胆子追了上前。
当时夜色正浓,梁璜提着灯笼在前方照亮,主仆行至假山附近时,身后忽然传来颜琇娇怯的声音,“二叔。”
听到呼喊,李瑜顿住身形,扭头回看。
夜幕下的女郎弱柳扶风,拎着食盒带着雀跃又羞怯的姿态朝他走来。
李瑜的视线毫不客气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跟宁樱相似,个头差不多一样高,身段也一样纤秀窈窕,甚至连气质神韵也相差无几。
他若是看背影,不一定能分辨得清。
被对方毫不避嫌打量,颜琇颇有些窘迫,脸上悄悄爬满了绯色,腼腆道:“这是姑母让我送来的。”
李瑜“唔”了一声,也不伸手。
梁璜上前接过。
颜琇不敢看他,紧张地行了一礼,便跟兔子似的逃了。
李瑜望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回到西月阁后,那食盒被梁璜拿了去,李瑜连打开的兴致都没有。
崔氏见他回来,窃喜地迎了上前。
李瑜瞧她那暗搓搓高兴的模样,活像好不容易才把女儿嫁出去的婆子似的,阴阳怪气道:“崔妈妈为何这般高兴?”
崔氏并未回答,只道:“郎君明日要朝会,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李瑜坐到椅子上,“我没吃饱,让庖厨给我煮碗馎饦来。”
崔氏:“……”
不到茶盏功夫,春兰便送来一碗馎饦,结果李瑜也没用多少,还剩大半碗就撤下了。
美月前来伺候他洗漱。
李瑜换下外袍,见他面色紧绷,美月提心吊胆绞帕子供他净面。
好不容易伺候妥当,直到他没有任何指示,才关门退下。
李瑜独自坐到床沿,方才闹哄哄的,现在周边一下子就清净了下来。
他平静地望着桌上跳跃的烛火,脑子里情不自禁想起方才看到颜琇的情形。
他已经有好些日没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了,往日没见着还没觉得有什么,今日瞧见跟她相似的人,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
他疲惫地去耳房,站在门口看屋里的一切。
屋里的所有物件都未曾动过,跟宁樱离去时一样,她走时许多东西都未带出去,还留在这儿的。
也不知是睹物思人还是其他,李瑜的视线落到妆台上,断裂成两截的玉钗孤零零的摆在那里。
他缓缓走上前,伸手拿起它,拇指轻轻摩挲那裂口,思绪翻涌,记忆回到宁樱离去那天呈上它时的情形。
那时她没有哭闹,只哀哀地望着他,请求他留几分体面。
当时他选择了忽视,而今细想,才尝到了其中滋味,叫人浑身不适。
起初他只是宽慰自己,只是不习惯而已,待时日长些就好了。
遗憾的是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不习惯,甚至越是忽略那种情感,它就越是张牙舞爪,最后如杂乱水草般将他拖下深渊中试图溺毙。
李瑜清醒地看着自己一点点沉溺在宁樱离去的挫败中不能自拔。
他本以为他能控制那些恼人的思绪,可当一个人静下来时,总是忍不住去想,心里头总是空落落的,像缺了什么一样。
把玉钗放回妆台,李瑜坐到床沿,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的身影,有她耍小性子时的俏皮,温顺听话时的诱哄,以及那柔软无骨的身姿和曼妙的身体……
喉结滚动,李瑜默默地把脸埋入双掌,沮丧地意识到,他想她了,很想很想她。
不管他承不承认,那些疯狂的思念犹如细密的蛛丝,一点点侵入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把他思念的情绪牢牢粘住。
不论他挣扎也好,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