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时洵分屏前的观众们都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什么燕时洵突然就关闭了分屏的时候,燕时洵避开节目组众人,走到院子的角落里,与这位陈姓的老警官交谈良久。
两方核对之后,都已经确认了陈警官当年经手并最终导致他辞职的那起案子,就是发生在家子坟村。
陈警官并不是向南地区的人,在那个交通不便利的年代,他本来的生活轨迹中也完全没有向南地区的痕迹。
如果不是因为那起案件中的受害者,正是陈警官所属的辖区,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踏足向南地区。
更不会遇到改变了他一生的痛苦事件。
“当年我们接到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的报案,说他的侄女已经有数月没有音信,怀疑是走失或被绑架。”
陈警官的声音沉稳,虽然说几句就克制不住身体苦痛的咳嗽,但还是在努力让自己专业严肃的重新叙述当年的事件,不被情绪和病症干扰。
“据该男子所说,他侄女是京城大学大三学生,开学期间住在京城大学学生宿舍。因为我省距离京城数百公里,按照当年的交通情况,前往京城需要3天左右的时间,所以该男子只能在侄女放假回家时见到她,平时依靠写信交流,两人每个月都会互发信件。”
“报案起因是,该男子在侄女大三一整个学期都没有收到侄女来信,并且到夏季京城大学放假时间,侄女并没有回家,杳无音信。该男子去信向京城大学学生办询问,却只得到一个侄女早已在学期初就离校实习的答案。于是,该男子选择报案。”
“随即,我们随男子一起取证,发现他的侄女确实在学期初离校,参与社会实习。这一点,学校的公告名单和他侄女的同学老师,均可以作证。而他的侄女也确实没有回家,准确来说,是从她离校后,所有人就都失去了她的音信,也没有人看到她坐车回家。”
陈警官不慌不忙的娓娓道来。
追踪这件事几十年,他早已经对这起案件的每一个细节都可以倒背如流,甚至一闭眼,所有的事情都仿佛昨天。
“但是,因为那个年代无论是交通还是通信都很不发达,不像现在一样人人都可以利用手机联系他人。对于普罗大众而言,信件已经是最普及和常用的手法,但也有一定丢失信件的概率。所以,即便是一家人,多年没有联系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没有人察觉到侄女失去音信的严重性,都只以为是侄女没有来信联系自己,或是信件半路丢失而已。”
“只有报案男子,他自述家中只剩下他和他侄女,其他亲属都已经在之前的一场大灾难里死去,是他将他侄女从小拉扯到大。因为没有娶妻生子,他是把侄女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来疼爱的。为了供侄女上大学,他想尽办法的劳动,每年侄女回家与他团聚,就是他一整年的盼头。所以,只有报案男子对侄女的去向如此上心,并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侄女确实是被绑架前,就来向我们报案,并说他侄女一心为国家奋斗,绝不会做傻事。”
原本已经垂暮且伤病的老人,只有在提起案件的时候,迸发出了强烈的生机。
他那双眼睛并没有因为伤病和苦难的磨损而黯淡浑浊,即便年逾五十,即便年轻时帅气的容颜,早已经在风吹日晒和日夜优思下变得苍老而布满皱纹,但他的那双眼睛,却始终明亮坚定。
一如当年。
“这件事本来并没有人在乎,一是因为以当时的情况,因为信息联络不发达,不仅出行不像现在这样需要实名制,并且各个省之间的信息几乎不会传递。所以很多人离开本省去往外省但没有被记录,是正常情况。甚至我当年的一些同事,认为该男子太大惊小怪,是关心则乱。”
“二是因为受制于当年的技术限制,再加上所有文件都采用手写,想要追踪太过艰难并且耗费时间。京城大学虽然提供了侄女进行社会实习的地点,但因为在外省,所以我们想要寻求当地的帮助,不仅困难重重,并且手续繁琐。只因为一件没有确凿证据的事就联络对面,是不现实的。”
“虽然京城大学,实习地点,家里皆没有侄女的踪迹,但就算确定侄女是被绑架或拐卖,甚至已经惨遭不幸,但没有任何线索能确定侄女具体是在哪里失踪的。在这种情况下,几乎等同于在全国找人。以当年的技术,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所有人都向男子劝道,也许侄女只是信件丢失在半路上了。或是中途有什么事情而去往其他地方,只是没能来得及告知家人和学校。再等等,说不定侄女很快就会回家了。然后,这件事情没有了下文。”
陈警官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他的身板挺得笔直,微微低下头,看向手里不断摩挲的照片。
那张二寸黑白的照片还带着花边,无论从式样还是照片上氧化泛黄的痕迹上来看,都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了。
照片上,是一名容貌漂亮明媚的女孩子。她站在京城大学的正门口,穿着裙子,笑容灿烂的与京城大学的匾额合影。
是一个足够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