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娇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她只是担心。
聂磊在路上遇袭那事儿才过去没多久,这小子怎么回事儿,半点都没有吸取教训,转眼又倒腾上货物了。
万一要是再出什么岔子,叫她这个当姐姐的怎么办好?
“不行,我要去他出租屋那边看看!”聂娇说着,猛地站起身来。
周少谦一把拉住了她,“你去只能是扑个空。
他吃下那一大批货,不得赶紧倒腾出去?”
聂娇瞪大眼,“少谦,你说磊子又开车去北方了?”
“大东风还在维修中,他这次估计是走别的渠道。”周少谦说。
聂娇心里七上八下的。
周少谦就安慰她:“别担心了,他那么大的人了,有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他还能不懂么?”
聂娇情绪正焦躁着呢,周少谦这模棱两可的话,让她有些着恼了。
“周少谦,你什么意思啊?
是不是因为磊子吃下的那批货,是你大嫂娘家侄子的,你就不高兴了?
你刚刚自己都说了,是张子豪自个儿办的手续不齐全。
他那批货进来就是不正当的,是走丝,是犯法的,海关缴没他的货,那是他活该!
磊子他能从海关拿到渠道货出来,那是他有本事,就算是大嫂也别想把这损失算到磊子头上去!”
周少谦觉得头大。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张子豪的损失算到聂磊头上去?
说白了,聂磊是他妻弟,张子豪不过是他大嫂娘家的侄子,论起亲疏远近,不是聂磊更亲一些么?
他有那么傻?
不过周少谦也明白,老婆聂娇明显是因为担心聂磊而迁怒上了自己。
作为老公,却被自己的女人排到弟弟后面,这家庭地位让周少谦忍不住都觉得有些委屈了。
“娇娇,老婆大人,我们讲讲道理好不好?
这莫须有的罪名,我是坚决不承认的。
大嫂那边我今天会跟她说清楚,你放心,有关于聂磊在这里面的角色,我不会提一个字。
我告诉你这件事,也只是因为你是聂磊的姐姐,说一声,让你心中有个底罢了。
至于那批货,是聂磊凭本事正正经经拿到手的,谁都不能说三道四。”周少谦放软了语气,轻声哄着。
聂娇也意识到自己刚刚那样说有些胡搅蛮缠的意味,这会儿又被周少谦哄着,就顺着台阶下来了。
“对不起,是我胡乱发脾气,你别生气!”聂娇靠在周少谦的胸膛上喃喃道。
周少谦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儿,我没生气。
倒是你,老婆,你心里要是不痛快就发泄出来,或者告诉我。
有问题,我们一起商量着解决,好不好?”
聂娇点点头,仰起头来在周少谦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却仍然没有打算要把聂卫国的事情告诉周少谦。
周少谦一只手摩挲着聂娇的后背,抿着唇,神思游离。
......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又是一个新的周末来到了。
她和李香兰摆的服装摊子在陇上镇,算是站住脚了。
从上个周六做到本周五结束,她们的流动服装摊子,净收益有一千多块钱。
平均算下来,每天能挣一百四十多块,这在人均工资收入水平四十多块每月的八十年代,是一个让人震惊的恐怖高收入了。
很多没干过买卖的人不禁会想,钱就那么好赚么?
是的,八十年代,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敢想敢干敢拼敢闯的人,都能挣到钱。
后世用‘遍地是黄金’来形容八十年代。
可是对于真正身处这个时代里人来说,却是当局者迷。
改革开放,确切的说,也是领导们在带领着全国的人民群众在摸着石头过河。
连领导都不敢说‘百分之百’的话,老百姓们面对着并不明朗的政.策,又有谁敢扔掉端在手中的铁饭碗,去走钢丝呢?
也因此,八十年代那些第一批致富的人,通常都是家庭条件差到日子都快过不下去的那些人。
因为他们没有国家包分配的工作单位,没有稳定的工资收入,如果再不拼一把,不闯一闯,不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那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朱珠家不至于是这种程度,但她爸朱志勇是个有‘见识’的文化人。
他知道国家要发展,需要搞经济改革,所以,他凭着不认输的劲儿,凭着一腔热情和孤勇,走上了当倒爷的路。
而他的大女儿朱珠,继承了他的衣钵。
她从后世来到了这个特殊的年代,就算没有那本剧本上的几个字,她也要跻身历史的洪流,亲眼参与到八十年代这段波澜壮阔的诗篇里来。
朱珠她不想只当一个见证者,她还想当个参与者,如果有可能,她还想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但财富的积累、事业的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
朱珠现在虽然只跟妈妈和妹妹支起了流动摊子卖衣服,但她还是每天都很开心,很有冲劲儿,也有干劲儿。
她还想着再做多一阵子,如果服装的销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