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牵着赵臻的手, 一直回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这才松开了手。
她先把赵臻安顿在了窗前的榻上,然后走到楼梯口, 吩咐紫荆送茶点果子上来。
京城宅子是田妈妈当家,田妈妈心里只有两个人——宋志远和宋甜。
在她老人家心里,宋志远毋庸置疑地排在了第一位。
占了宋志远的光, 宋甜排在了第二位。
因此在京城宅子里,宋甜这边的供应简直是极大丰富, 不过片刻,紫荆就端着托盘上来了——全是宋甜爱吃爱喝的。
宋甜知道赵臻爱吃樱桃, 便把那碟红盈盈的樱桃放到了他那边,想起他爱吃甜食, 又把那碟桂花糕放在了赵臻那边,剩下的小黄杏和炒板栗则放在了宋甜这边。
紫荆自下楼管待做丫鬟装扮的琴剑和棋书。
宋甜端起银壶, 给赵臻斟了一盏杏仁茶,见他端起饮了一口,先问道:“这杏仁茶是不是很好喝?”
赵臻眼睛看着她, 点了点头。
宋甜眯着眼睛笑了:“这是田妈妈自己做的, 我觉得挺好喝,想着你也喜欢,就让人送上来了。”
赵臻有一段时间没怎么吃甜食了,觉得这杏仁茶甜而不腻, 口感顺滑,便又饮了一口。
宋甜一直笑吟吟地看着他, 待他把一盏杏仁茶饮完,便又执壶添满,然后道:“臻哥, 你这些日子在忙什么?我好久没见你了。”
赵臻笑了:“中午时不是刚在樊家酒楼见过?”
宋甜摆弄着茶盏中的小银汤匙:“那算什么见过啊,就只看了你一眼罢了。”
那一刻,帘子掀开,赵臻从阁子里出来,简直如雪白牡丹花在月下绽放,让她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赵臻心里盛的事情太多,唯有闲暇时才偶尔会想到宋甜,听宋甜这么一说,他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一颗心似在春风中飘摇,又似在温水中浮荡,飘飘悠悠,沉沉浮浮……
屋子里静了下来。
外面晚风吹着白杨树叶,发出清脆的噼啪声,不知何处传来的叮咚琴声,还有女子隐隐约约的柔媚吟唱声:“……俏冤家扯奴到窗外,一口咬住奴粉香腮,双手就解香罗带。哥哥等一等,只怕有人来……”
赵臻听力极好,听得面红耳赤,忙去看宋甜,见她正专心致志用小银剪给自己剥炒栗子,不知道听见没有。
他起身关上了窗子,心道:甜姐儿还小,这样的艳-曲,可不能让她听到。
宋甜把剥好的栗子放在小碟子里,把小碟子搁在了赵臻面前的小炕桌上,然后道:“你尝尝这个,据田妈妈说,这是山里产的栗子,特别面特别甜。”
赵臻拈了一粒栗子吃了,这才缓缓道:“这段时间,我进宫给父皇和皇后娘娘请安,跟着太子和韩王去嵩山打猎泡温泉,还跟着太子听了几日课,晚上就歇在了东宫——东宫有一位侍读学士,其父曾在戚继光麾下管理书信文书,我正好向他请教戚继光的治军用兵之道……”
自从母妃去世,赵臻就一直跟没了笼头的小野马似的,随心所欲东游西逛,反正永泰帝不大理会他,皇后也不大管他,他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和人交代自己的行踪。
宋甜静静听着,手里慢慢剥着一个板栗,待赵臻说完,她把剥好的板栗塞进了赵臻嘴里,笑盈盈道:“我从我爹那里弄到了一个好玩的,一直想给你看呢!”
她心里却道:赵臻的嘴唇好软啊,好想再摸一摸!
宋甜问她爹要了这物件,就等着向赵臻献宝的这一刻呢,当即起身去拿了那个小皮匣子,打开后让赵臻看。
赵臻好真没见过,好奇地挑起了眉:“这是什么?”
宋甜得意洋洋:“这是西洋铁火-枪!”
她把铁火-枪的使用方法和攻击效果讲了一遍,然后道:“这是那个叫林七的海商私下给我爹的,咱们找个空旷无人的地方试一试,你若是觉得好,我就送给你,将来得了机会,让能工巧匠悄悄复制出来,说不定你有大用途。”
赵臻欢喜极了,凤眼闪闪发光,看着匣子里的两发火-药,颇有些遗憾:“就这两发火-药,还得留着让工匠研究,我有些舍不得试用。”
宋甜正要说话,下面就传来紫荆的声音:“姑娘,老爷让宋梧送来了一个皮箱!”
宋甜闻言,心里一动,忙道:“送上来吧!”
紫荆把皮箱送了上来,按宋甜的要求放在了书案上。
宋甜摁开皮箱的暗扣,掀开了皮箱的盖子,发现里面是铁制的格子,整整齐齐嵌着三排共二十四发火-药。
宋甜又惊又喜,抬眼去看赵臻。
赵臻也甚是欢喜,眼睛亮得很,摩拳擦掌:“甜姐儿,咱们找个地方试试吧!”
“可是太晚了,我没法出去……”宋甜有些为难,不过她马上有了个主意,一拍手道,“我有个主意!”
她又道:“我先教你如何拆解铁火-枪,如何装火-药。”
赵臻虽然不爱读书,可是动手能力极强,宋甜不过演示了一遍,他就学会了,拿起铁火-枪就拆解起来。
拆解铁火-枪时,赵臻速度还算正常,待到把铁火-枪重装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