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暮寒眼神一变,转瞬就反应过来:“你记起来了!” 如果不是记起来了,祝珩也不会知道这是定情信物,将之佩戴在身上。 “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燕暮寒愤愤地甩开手,“你就是故意的,想看我的笑话!” 他这些天的纠结就是个笑话。 燕暮寒窝火不已,这和他想象中的结果完全不一样,祝珩不仅没有愧疚,反而还在看他的笑话。 燕暮寒挣开他的手,想把狼牙项链拿回来。 “怎么还恼羞成怒了?”祝珩轻叹,将他的手握在掌心里,“说归说,闹归闹,别总想着把送出去的东西收回去,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了,无论是人还是物。” 他意有所指,燕暮寒怔愣片刻,默默偏开头。 祝珩有些头疼:“怎么又闹起别扭来了?” 燕暮寒一贯是直来直往的性子,但这些日子里,不是有心事就是闷闷不乐,憋了许多话在心里。 “对了,我给你的定情信物呢?” 燕暮寒神色微顿,攥紧了衣袖:“你想要回去?” “胡思乱想,总也不见你戴,我只不过是怕你弄丢了。”祝珩敲敲他的脑袋,“那可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 燕暮寒眨了下眼睛:“那你还把它给了我?” 他与祝珩萍水相逢,不过相处了二日,祝珩就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了。 “我有那么好吗?” 在四水城待了几天,前来向祝珩献殷勤的人数不胜数,他都看在眼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祝珩的身份地位有多高,这样一个人,摆在他面前的选择成千上百,燕暮寒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是北域的奴隶,论家世样貌无一出挑,哪一点能让祝珩情根深种? 他最近会纠结成这样,也是因为这件事。 祝珩沉吟片刻,轻声道:“你远比你自己想象的更好。” 他有很多选择,燕暮寒或许不是其中最好的,但却是唯一一个会为了他断指,会奔波千里寻他,会为他挡刀拼命的人。 其他人为的是南秦六皇子祝珩,但燕暮寒所为的人从来都只是祝长安,一个生活在佛寺里的普通人。 燕暮寒是特殊的,也是他心目中最好的。 祝珩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贴:“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就是因为这件事?对我没有信心?” “不是对你没信心,只是世事多变故。”燕暮寒犹豫了一下,转头靠在他肩上,“在我们北域,要到二十岁才能议亲,年纪太小心性不定,纵然私定终身,也要在十六七岁,可你才十二岁,怎么能说得准以后的事情?” 不可否认这是有道理的,也许十二岁的祝珩觉得他好,是觉得没见过太多的人,倘若见识过大千世界万种风光,就会后悔今日的选择了。 燕暮寒垂下眼帘。 祝珩沉默了一会儿,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记错了, 我如今十四岁了, 依旧没改变想法。” “你不要跟我抠字眼,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燕暮寒气呼呼地瞪过来,他正情真意切的感慨呢,祝珩这厮可好,竟然跟他较真,弄得好像他这问题很蠢一样。 祝珩失笑:“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但你还不知道我的想法,你知道童养夫是什么意思吗?” “童养夫?不就是从小养大的夫君吗?”燕暮寒抬了抬下巴,他可是特地去问过童养夫是什么意思,“你扯这个干什么,是不是又想诓我?” 是被诓的次数太多,开始有所察觉了。 祝珩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循循善诱道:“童养夫从五六岁开始就养在身边,以便于培养感情,养到合适的年纪就成婚,夫妻二人从小玩到大,感情深厚,你十一岁做我的童养夫,已经很晚了。” 燕暮寒听得一愣一愣的,祝珩说的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不过别人是父母帮忙决定人选,而我是自己挑的童养夫,但我觉得自己挑的人才能更合心意,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说是不是?” 燕暮寒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是。” 即使有所察觉,但还是一样好骗。 祝珩满意地扬起唇角:“你要对我的眼光有信心,我们在一起就是天作之合,以后再因为这件事无理取闹,我就把你关起来,直到你想清楚为止。” 燕暮寒被说得讪讪的,好似真是自己无理取闹了一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是我错了,我知道了。” 马车外,随行护送的程广表情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