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娶亲需要端庄大方,没有残疾,缺胳膊少腿是无法嫁入王府的。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医师张大了嘴巴,正因为知道这件事他才更加惊讶,所谓的身份尊贵,指的竟然是这方面的尊贵。 他好像撞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燕暮寒噌的一下站起身,急切地打量着祝珩:“你没事吧?” 祝珩抿着唇,目光落在他被严严实实包扎起来的肩膀上,语气发沉:“有事。”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燕暮寒扯住医师,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我那药不急,你快帮他看看。” 医师哆哆嗦嗦,看看祝珩,又看看燕暮寒,不敢吱声。 在过来给燕暮寒包扎之前,他先去看了祝珩的情况,祝珩只是气血攻心,一时受了刺激才会昏过去,并无大碍。 比起伤势来,燕暮寒要更严重一些。 祝珩拦住燕暮寒,偏头看向医师:“你先下去吧。” 医师如蒙大赦,忙不迭背起药箱离开了房间。 “诶,你怎么让他走了。”燕暮寒还惦记着祝珩不舒服的事情,“你是不是又不想喝药了?” 祝珩很讨厌苦味,喝药的时候总是皱着个眉头,眉头紧得能夹死苍蝇。 燕暮寒苦口婆心地劝导,拉着祝珩就要往外走:“有病就要治,你不能讳疾忌医。” 没想到他还有被燕暮寒教训的一天。 祝珩心里的气闷消散了大半,反手将他按回座位上:“我没有病,是你有事。”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不老实,他怀疑燕暮寒就不知道省心这两个字怎么写。 燕暮寒不以为意:“我没事,一点小伤罢了。” 小伤? 祝珩突然有些怀念一年前的燕暮寒,那时候的燕暮寒受了伤还不会逞强,会抱着他哭鼻子,委屈巴巴的求安慰。 “你就不能依赖我一点吗?” 断指、受伤……自从遇见他,燕暮寒吃了好多苦,祝珩心里难受,他宁愿燕暮寒任性妄为,可这个人太懂事了,太乖了。 他拿燕暮寒没办法。 洁白的纱布缠着肩膀,祝珩轻轻碰了一下:“疼不疼?” 燕暮寒下意识摇头,忽然想到他刚才说的话,抿了抿唇:“疼的。” 祝珩微怔。 燕暮寒往前倾身,那只完好的手臂抬起来,环住祝珩的腰,他将脸贴在祝珩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绷的心神被檀香安抚,逐渐冷静下来。 “祝珩,我疼的,还害怕。” 哪里会有人不怕流血不怕疼,他是肉/体凡胎,也会害怕。 祝珩暗叹一声,他本来就拿燕暮寒没办法,示弱的燕暮寒更让人无法招架:“疼还往上冲,不要命了?” 一想起之前的事祝珩就怄得慌,看着燕暮寒和刺客扭打在一起,他心里别提多紧张了,跟自己被刺客伤了差不 多。 “我不能让你出事,你娇滴滴的,像花一样。” 燕暮寒理直气壮,“每一只狼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小花,这可是你——” 话音戛然而止。 然而祝珩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每一只狼都要保护好自己的花朵,这是他告诉燕暮寒的。 只不过当时他并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燕暮寒会因为这句话为他拼命。 祝珩顺了顺他的乱糟糟的头发,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这可是我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 再说就露馅了。 燕暮寒撇了撇嘴,在他怀里蹭了蹭。 你忘了,还有脸问。 祝珩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这样乖巧的燕暮寒太少见了,他舍不得破坏:“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处理事情。” “是刺客的事吗?” 刺客混在四水城官员中间,此事定与四水城脱不了干系。 祝珩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燕暮寒的人:“嗯,你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燕暮寒沉吟片刻,松开手:“那你带上程广他们,别一个人去。” 今日这场刺杀让燕暮寒充分认识到了祝珩现在的处境,身为嫡皇子,生来就受人关注,在明隐寺里长大或许不是放逐,而是一种另类的保护。 如今祝珩重新回到了权力中心,被隔绝了十几年的危险再度出现。 “好,好好养伤,下次遇到这种事不许往上冲了,不然我就换个童养夫。” 燕暮寒置若罔闻,丝毫不惧怕他的恐吓:“我还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