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宛芸想了一下,觉得胖瘦的问题不是不能解决,于是便说明来意:“我找徐介,他是不是住在这里?”
“我就是,姑娘有什么事,进来聊吧。”徐介转身进屋,扶着椅子慢慢地坐了下来。
周宛芸走进屋里。
“姑娘请坐,”徐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身体不好,没办法给姑娘倒茶,希望你别介意。”
这种小事,周宛芸自然不会介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似乎并不认识?”徐介有些疑惑地说道。
周宛芸点点头:“我们确实不认识。”
“姑娘特意来找徐某,是为了什么?”徐介说完,又弯腰咳嗽起来,一副要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咳出来的模样。
周宛芸只是站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很难受,更无法想象徐介本人有多痛苦。
过了好一会儿,徐介才停止了咳嗽,坐直身子:“不好意思,你继续说吧。”
虽然之前设想得很好,但真的到了这里,周宛芸还有点说不出口。
“有什么话,姑娘请尽管讲。”徐介说。
周宛芸心一横,说:“我来这里,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听闻这句话,徐介愣了一下,自嘲地说:“我现在的这个样子,恐怕没办法帮姑娘任何忙了。”
“其实,这件事我都有点说不出口,”周宛芸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狠狠心,继续说,“我想请你去顶替一个人。”
虽然徐介本人比兄长瘦一些,但是现在已经是寒冬了,多穿几件厚衣服,不仔细看的话,其他人也不会发现问题。
毕竟,人皮面具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那些人就算有所怀疑,也绝对不会想到,那张脸是假的。
徐介问:“顶替什么人?”
周宛芸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外面没有人,才开口说:“一名死囚,三日后问斩。”
“并非我不愿意答应姑娘,只是我担心骗不过狱卒和监斩官。”徐介说道,自始至终都十分平静。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自由办法。”周宛芸停顿了一下,“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还会补充你家人二十贯钱。”
就在这时候,一个妇女一路小跑进来,如同护崽的老母鸡一样,看着周宛芸:“你是谁,来干什么?”
徐介立刻解释说:“娘,这位姑娘是来找我商量事情的,你不用担心。”
徐介的母亲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乡村妇女,但是盯着周宛芸的眼神十分锐利,就好像鹰一样。
周宛芸坦坦荡荡,任由对方打量。
终于,徐介的母亲表情缓和了先来,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不好意思,最近来看笑话的人太多了,我有点反应过度,你别介意。”
“我不会介意。”周宛芸说。
“姑娘快坐吧,别站着了,”徐介的母亲特别热情,“姑娘喝茶吗?我给你倒杯茶。”
周宛芸连忙拒绝:“不用了,我不渴。”
徐介的母亲执意给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姑娘喝茶。”
“谢谢。”
徐介的母亲倒完茶之后,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周宛芸也不好意思当着人家母亲的面,聊买人家儿子性命的事。
一时间,屋里十分安静。
过了一会儿,徐介叹了口气,开口解释说:“这位姑娘来找我,是希望我能帮她一个忙,去顶替一个死囚。”
“不行,我不同意。”徐介的母亲十分激动地说道,一下子站了起来,将周宛芸拽起来,往外面走,“你给我走,我家不欢迎你。”
“娘!”徐介连忙站起来,拉住母亲的胳膊,试图阻止母亲。然而,他的身体真的太虚弱了,根本就站不稳,一下子就跌倒在地,然后又开始咳嗽起来。
徐介的母亲也顾不上周宛芸了,连忙扶徐介起来,然后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在椅子上,又给徐介拍背。
徐介咳嗽了一会儿,突然脸色一脸,表情特别痛苦,就好像没办法呼吸一样。
徐介的母亲在一旁急得六神无主,除了不停地帮徐介拍背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宛芸看着徐介被憋得通红的脸,已经隐隐有了转青的迹象,很担心徐介就这么憋死了。
幸好,徐介缓了过来。
在这一刻,周宛芸深深地意识到,能健健康康地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娘。”徐介喊了一声。
徐介的母亲连忙应道:“我在这里,你有什么话要说。”
“娘,我本来就时日无多了。”
徐介的母亲立刻打断了儿子的话:“你别胡说,是那些郎中没能力,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徐介轻轻地摇了摇头:“娘,你心里很明白,我已经没几天活头了,现在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听力越来越差,说话声音稍微小一点,就听不见,而且现在不只是胸口疼,全身都疼,每时每刻都在痛。”
说到这里,徐介又开始咳嗽,甚至还咳出了鲜血。他本人对此却好像习以为常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继续说:“娘,我真的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