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孩子有啥仇啊?没道理杀她啊!肯定是原本想杀那负心薄幸的苏大老爷,结果不知怎么的,大概是半道出了什么岔子,拿小妾给苏大老爷顶包了。”
“现在那小妾死了,说不准,骨女就会附在横死的小妾尸身上,到时候要去找苏大老爷偿命的呀!”
“苏家人听了这谣言,怕都怕死了,哪还敢让那小妾的尸体在外头多放几天,官府验完尸以后,就愣是给要回去了……说是反正验完了,还是快点儿让横死的尸体入土为安吧。”
“官府其实也怀疑是不是苏家自己人动的手,但……但这骷髅手印实在说不过去呀!这案子,就一直搁置到现在,都没能破呢。”
墨麒蹙起了眉头:这谣言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怎么听着,倒像是变相恐吓苏家人快些将那小妾的尸体处理掉呢?
季二看墨麒的表情,像是还没满意的样子,便瘪起了嘴道:“国师大人,再细的消息我也不清楚了。我就是个普通茶馆小二,又不是衙门里的带刀捕快……这种案情,我能知道这些已经是我消息灵通了。再知道的多点儿,那我就是凶手本人了!您要是想知道再清楚点儿的消息,那还是得找衙门问去。”
季二丧头搭脑:“二人可问完了?若是问完了,那小的能不能先离开……”
季二原本偷偷瞄着墨麒的目光,恰好越过墨麒的肩膀,落到了墨麒身后的窗外。
季二的话说到一半截然而止,八卦的本能令他瞬间忘记了害怕,霍然抬起头瞪圆眼睛:“嗯?这外面怎么来了这么多官府的人?”
墨麒:“什么?”
他回过头来,看向窗外。
果见几个捕快打扮的人领着头,率着一众衙役,浩浩荡荡往街另一梢走。
“这是要去哪?”季二也不敢凑过来,只能伸长了脖子,站在原地辨认,“诶,那不是沈氏胭脂铺的方向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难不成,是沈氏胭脂铺出事啦?!”
沈氏胭脂铺,不就是先前季二所说的,慕容复总是半夜徘徊的那家胭脂铺?
墨麒立即站起身,对西门吹雪道:“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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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胭脂铺。
副掌柜正和捕快扯皮:“哎,我家掌柜死了,那也不能让我们胭脂铺子关门哪!又不是咱们铺子里的人做的。”
“而且,你们小声着点儿,我这儿正接待着贵人哪!”副掌柜压低了声音。
捕头一把推开想凑过来和他耳语的副掌柜,嫌恶道:“什么贵客?再怎么样的贵客,命案当前,也不能耽搁我们衙门公事公办!”
“你们贵客在哪儿?叫他出来!沈氏胭脂铺今天要接受搜查盘问,不做开门生意!让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等我们搜查盘问完了再来!”
捕头也是本地人,自然知道沈氏胭脂铺的贵客室在哪里,推开了副掌柜以后,就大步往里间走,准备亲自赶客。
走到贵客室门前,手刚抬起来,还没搭上门板。
两把冰凉的银刀,已经一前一后,无声无息地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紧闭的红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一个长身而立,穿着雪白华裘,就连襟扣上都镶着明珠的冷峻男子。他的肤色白如璧玉,透着一股不近人情、冰冷彻骨的寒意,便是大半张脸都淹没在毛绒绒的披肩毛毛里,也遮不住他浑身犹如凝实的杀气。
捕头在原地僵成了石头。只觉对方那双狭长的眼睛,在慢慢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就已给他判下了死刑。
捕头满身冷汗,双腿软如踩入沼泥:这……这究竟是哪里来的杀神?
这……这该不会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组织的人吧?!
宫九手中还提着那个副掌柜给他包好的胭脂匣子。
什么话都没说,微微抬了抬下巴。
两个制住了捕头的暗卫,立即伸手,一人搭住捕头一边肩膀,冷刀依旧横在捕头脖子上,硬是把他拖出了里室。
捕头的脚被拖得在地上直蹭,只觉得自己此时已变成了只将要被屠宰的鸡,待被拖出那白裘男子的视线,就要当场鸡头落地,血溅三尺了。
原本聚在外室的捕快们,看到了脖子上横着刀,宛如死猪一般被拖出来的头儿,顿时锃锃锃全部拔刀出鞘。
刀面反射出的银色影子,在胭脂铺店内危险又紧张的游曳。
一个捕快厉喝:“贼子尔敢!天子脚下,光天化日,竟敢对捕头动手!还不速速放开!”
两个暗卫一声不吭,刀仍旧横在捕头脖子上,只是把他拖到了主室的正位前,便不动了,像是在等着什么。
捕头的眼睛要被汗迷住前,那个内室里的白裘男子终于走出来了,一步一步都像是经过尺子精密测量过的步距,平稳,无声。
他身上的华裘整洁的几乎没有一丝褶皱,甚至头上都没有一丝碎发,乌黑的发丝整齐地束在玉冠中,完美冷硬的面容透着一种金属一样冰冷的、毫无机质的冷酷感,好像就算是有人在他面前血溅三尺,也不会打乱他任何一丝呼吸,一次心跳。
满室的人胸腔中的热血,都几乎被他毒蛇一样令人胆寒的视线冷却了。
宫九不徐不缓地在正位那把